靜芬冷笑道:“珍嬪的話恐怕不能自圓其說吧,這第一,料子既然是皇上賞給戲子的,那麼請問珍嬪,這料子為何轉手進了宮裏,還讓繡娘為你做了一套戲服。這第二,本宮聽說這孫菊仙曾在園子裏大聲的說仰慕珍嬪你。”
鈺舒略笑了笑,看著靜芬,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妾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做過。看來皇後是見孫菊仙仰慕皇上與臣妾的情誼,便又開始大肆做文章。奈何臣妾向來喜歡迎難至上,皇後方才的話真是可笑之極。”
靜芬啞口無言,怒瞪著她。慈禧緊鄒眉頭,道:“皇後說這衣裳是戲子孫菊仙的,而珍嬪卻說這戲子的衣裳是你自己的,而並非戲子孫菊仙的。你們各執一詞,哀家應該聽誰的。把你們的證據都拿出來,若是沒有證據,哀家要如何秉公處理?”
靜芬攙著慈禧,道:“老佛爺,這衣裳便是證據。這料子就那麼幾匹,皇上都賞了戲子,珍嬪若不是和戲子有染,這料子又怎麼會在她寢宮。老佛爺,您可不能聽她說幾句話就信了。珍嬪向來能言善辯,巧舌如簧。”
慈禧看著鈺舒,問:“珍嬪你可有證據?”鈺舒略笑了笑,道:“臣妾的話就是證據。”希芸小聲的嘀咕:“自己的話都能算證據,那天下哪裏還有犯事的人,隻要上堂說兩句便可安然無恙的回去了。”
載湉回頭怒瞪她,她連忙低下頭。
嫣然一直看著鈺舒,心裏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自己倒是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這戲子的衣裳,這衣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聽的也是稀裏糊塗的,那個孫菊仙真是把舒爾給害苦了。她又焦急的看著載湉,見他麵色冷淡,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她站在殿門外隻能幹著急,也不敢上前問。
慈禧見鈺舒遲遲拿不出證據,想要仗責她。眾人都在等著看鈺舒的笑話時,載湉道:“老佛爺在動怒之前,是不是應該問下同在場的朕呢!”
慈禧道:“珍嬪道德敗壞,即便是皇上,今日恐怕也救不了她。”頓了一下,又道:“不過,皇上既然想說,不妨說說看,哀家也想聽聽。”
載湉拿起一邊放著的衣裳,道:“這件衣裳是朕讓人做的,送給珍嬪的。而且不止一件,還有一件老佛爺應該沒有搜到。老佛爺若是想看,朕讓珍嬪拿出來給您看一眼,好解了您心中的疑惑。”不等慈禧開口,洛風連忙跑向寢殿,將另一件衣裳捧了出來,放在慈禧的麵前。
慈禧看了一眼,甚是尷尬,略微蠕動了一下嘴唇,瞥了一眼靜芬,眼中有些怒氣,未語。靜芬羞愧的低下了頭,不敢看她。千算萬算竟還是輸給了皇上,不免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
載湉心中譏笑不止,瞥了一眼靜芬,看向慈禧,又道:“老佛爺一心向佛,又諸事繁多,偶爾被蒙住了心,實屬正常。這後宮眾人總是閑著無事,便喜歡嚼舌根,不做點事,心中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朕看真要好好的整治一下這歪風。”
靜芬微顫了一下身子,但她相信老佛爺絕對不會按照皇上說的,整治自己。
慈禧終究是護著她的,見載湉給自己台階下,便順勢下去了,笑道:“此風確實不可長,不過,念在皇後是初犯,而且她也是為了皇上好。她事先並不知道這衣裳是皇上送給珍嬪的,不知者不罪。”又轉身看向靜芬,道:“皇後以後做事,還是要謹慎些,查清楚再來告訴哀家。”
靜芬連忙低頭應聲,慈禧便沒再多說,客套的安慰了鈺舒一句,攜著一幹人等離開了排雲殿。等人都走後,鈺舒癱坐在軟塌上,載湉陪她一起坐著,她無奈的問:“今日這事又是誰在興風作浪,是皇後嗎?”
載湉道:“不知道,看方才皇後的樣子,應該是的。”鈺舒倒在榻上,大聲的叫:“怎麼沒完沒了,一件衣裳就想置我於萬劫不複。我做什麼了!道德敗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該怎麼辦?”她轉頭看著他問。
他笑道:“你就來找我!”她哈哈大笑,斂笑,道:“方才你說衣裳是你送的時候,你有沒有仔細觀察到太後的表情。她鐵青著臉,瞅了一眼皇後,心中定是在責怪皇後將自己拖下了水。”
他囅然而笑,道:“經此一事,她們定會風平浪靜幾日,你也好清靜一下。”兩人笑了一會,載湉便回了玉瀾堂。鈺舒在殿內和芊禾、洛風一起收拾被慈禧翻亂的寢殿,尤其是賬本,她連忙將賬本換了個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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