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芸掙脫不開,隻能瞪著雙眼看著他。卻見他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對如漆刷般的濃眉下眨著一雙迷人的桃花眼。
漸漸的她安靜了,竟然情不自禁的欣賞起來。心中歎道:此人比起皇上雖然差了很多,不過能在這樣的三更半夜走進自己的寢殿,讓自己一睹他的風采,也是一種緣分。
她害羞的垂下了眼,不敢再看。
黑衣人見狀,倒是嚇了一跳,心中不禁嘲笑一番,如此放蕩的眼神,難怪不得聖心!
兩人在殿內對峙了許久,黑衣人猜想張彪等人應該已經走遠,便鬆開了手,抱拳道:“劉小主,今夜在下冒犯了,在下是情急之舉,還望小主不要責怪。”
希芸傻乎乎的看著他,隻是在笑,不知如何回答。卻見他說完,轉身便要往殿外走,連忙回過神,追上問:“今夜你為何要入我翊坤宮,是為了躲避誰?還是特意入我翊坤宮?你是侍衛?”
黑衣人並不答話,隻是回頭看了她一眼。開門探出頭看了一眼,見院中無人,跑起兩步又一躍而起,飛至屋簷上,跑了幾步,縱身跳下,瞬間消失在希芸的眼裏。
希芸追至殿門口,目送他走遠。回到殿內,細細想來,此人定是宮中人,武藝如此高強,不是老佛爺的人便是皇上的人。
想到皇上,皇上的人又怎會三更半夜來自己的寢殿。她便篤定此人定是老佛爺的人,但是不明白老佛爺的人為何要夜入自己的寢殿。
張彪與祁斌追人無果,便快速回到養心殿,將此事稟報給了載湉。
載湉緊鎖眉頭,看著張彪,問:“你可與他交手?”
張彪搖頭說:“臣並未追上,不曾交手,臣與祁斌追至翊坤宮附近,那人就不見了。不過,臣可以肯定那人定是宮中侍衛,此人對宮中路形十分熟悉。從身形來看,年歲應該不大,武藝也絕不在臣之下,輕功了得。他人本就在臣眼皮底下,臣急忙追過去時,他就不見了蹤影。”
載湉起身,雙手負後,踱步,問:“宮中侍衛有如此輕功的人不多,據朕所知,除了朕身邊的侍衛,恐怕整個宮中也隻有慈寧宮有這樣的人。朕想知道,此人是第一次夜探養心殿,還是已經來過很多次了?”
張彪俯首抱拳,道:“應該是第一次,臣在養心殿每一個出入口都有安排人。臣想,今夜是年初七,各宮皆是燈火通明。此人定是利用這點,認為各宮都在熱鬧,又各處通明,定不會出現不明之人。他夜探養心殿,卻沒想到剛到,便並臣發現。”
祁斌進殿單膝跪下,抱拳道:“啟稟皇上,養心殿的房頂被動過手腳,方才那個黑衣人,曾想揭開,但還未來得及,便被張都督發現,便將揭開的瓦隨手放在一邊。”
說完,將帶進來的瓦亮在殿內人眼前。
載湉看著瓦,冷聲道:“太後,這是連朕在寢宮內的事情她都想看麼!”頓了頓,看著張彪,又道:“今夜起,增加守衛,守好養心殿,在太後離宮之前,朕絕不想聽到此類的事情再發生。”
張彪連忙跪下,低頭抱拳應聲。載湉對他二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兩人起身,退出殿去。
鈺舒坐在榻上看著載湉,見他心中似是很不安,便起身走下榻,道:“今夜太後並未看到殿內情況,你為何還要如此不安?”
載湉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蹙眉道:“我覺得時刻都活在她的眼皮底下,沒有一點自由空間,我不管做什麼,說什麼話,她好像都能看見。從小就是如此對我,如今我已經親政多年了,她還是這樣,這讓我心中壓抑的很。”
他說完,又是不停的來回踱步。
鈺舒走過去,拉著他,雙手扶在他的手臂上,抬頭看著他,喃喃的道:“我知道你心裏的苦,被太後壓抑了很多年,本以為親政就可以擺脫她,可是她還是不願放棄這皇權。沒事,我們慢慢來,你不要急,就算我們跟她耗,她比你大那麼多,終也是耗不過你的。”
載湉安靜了一會,原本煩躁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緩緩的說:“我不知道,她還有多少手段在等著我。像今夜這樣的事,定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也不知她看到過什麼。”
鈺舒噗嗤一笑,道:“她還能看到什麼!隻不過想看你有沒有在背後計劃謀算她,隻可惜她每次派人來皆是兩手空空的回去。像今夜,她不是又白來一趟麼,估計此時正在殿內鬱悶呢!說不定那個黑衣人還被她給訓斥了,正罵他無用呢!”
載湉聽了她如此的安慰話,不禁笑了笑,道:“如此一說,我還真替方才那個黑衣人叫屈。”頓了頓,攬著鈺舒走到榻邊坐下,歎道:“太後要過了元宵節才離宮,這幾日我們定要小心,你明日去慈寧宮請安的時候,切記要小心。”
鈺舒點頭,舉著一個ok的手勢。
載湉微微一笑,心中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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