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湉自頤和園回來,剛到養心殿,便見鈺舒等在殿門口。
他笑著走過去,道:“我已猜到你此刻定是等在這裏,是在擔心我麼?”
鈺舒點了點頭,拉著他往殿內走,邊走邊問:“今日她又和你說了什麼?是不是關於珍珠衫的?”
載湉笑了笑,低聲道:“確實是的,不過卻因慧蘭此事作罷了。太後原本很生氣,想要斥責你我,正在這時,慧蘭來了,她替你我說了幾句話,太後就沒有再追究了。”頓了頓,又歎道:“她讓你以後不要將珍珠衫穿出來,以免再惹得後宮眾人不悅。”
鈺舒略微點點頭,想了一會,道:“載湉,要不我把珍珠送回去,這樣太後也就無話可說了,你也不用為難。再說那樣的衣裳,我本就舍不得拿出來穿,放在一邊也著實可惜。太後又說以後隻能放在殿中,那還不如送回庫房。”
說完,抬頭看著他,又問:“你說呢?”
這也是無奈之舉了,載湉低著頭,牽著她的手,低聲道:“如此,又要委屈你了!”
鈺舒衝他俏皮一笑,道:“哪裏就委屈了,我知道這是你的心意就行了,而且我也穿過了,還拍了照片。不僅記在心中,還記在相片中,那可是不朽的!”
他明白這是她安慰自己的話,苦笑了一下,將她擁入懷裏,喃喃道:“那我以後有時間就陪著你,也不再送你這樣的東西了,太後也就不會再指責你。”頓了頓,突然又笑著說:“雖然珍珠衫沒有了,但我還是可以送一些別的衣裳給你。”
鈺舒抬頭看著他,好奇的問:“又是什麼新奇的?是我上次說的那個麼?”
載湉笑而不語,讓她等著。
鈺舒笑著點頭應聲,因殿外有大臣求見,便回了景仁宮。
回到景仁宮,她便拿出珍珠衫,心中雖然不舍,但是無奈如此是最好的辦法。她抱著珍珠衫看了一會,最後隻能讓高萬枝拆了送回庫房。
高萬枝手捧珍珠衫,走在去往內務府的路上,有些依依不舍的看著珍珠,一麵走一麵歎道:“皇上的心意就這樣被毀了,這可是小主一直以來最寶貴的衣裳,一年多來一直不舍得穿,還特意做了兩件旗袍,就為了搭配這個珍珠衫,如今全泡湯了。”
這話正好被杜常南聽見,他笑著湊近高萬枝,問:“高公公一個人嘀咕什麼呢?”又瞟著他手中珍珠衫,道:“這不是珍小主的那件珍珠披肩麼,高公公是要把它送到哪裏去呢?”
他尖嘴猴腮的樣,在高萬枝的心裏,和他主子一個樣,也沒用好語氣跟他說話,隻是淡淡的道:“珍小主讓我將這件珍珠披肩送回庫房,說是老佛爺動怒,還想打我們小主呢!”
高萬枝故意如此說,就想看看杜常南是何表情?果然,如自己所料,他正是一副眉開眼笑,幸災樂禍的樣子。
還聽他一直在自己耳邊不停的問:“老佛爺竟然還打了珍小主,那皇上沒有求情麼?打了多少板子?”笑了笑,又道:“若不是老佛爺動怒,估計珍小主定舍不得將這珍珠送回去。”
高萬枝狠狠的瞥了他一眼,大聲的說:“你還想知道我們小主被打多少下!你敢再問,當心皇上動怒,皇上最近心情不好的很,昨日還打了一個小太監的板子。若是你再問,我就去皇上那兒將你的問題告訴皇上,讓皇上也賞你一頓板子。”
杜常南不屑的笑了笑,道:“看你這個樣子,我猜珍小主定是被老佛爺打了很多下,至少有二十下。不知道珍小主今日的手是不是連吃飯都不行了,定是被老佛爺打腫了。”
說完,見高萬枝停下腳步,似是想對自己反駁,便連忙轉身回了坤寧宮。
對於坤寧宮的主來說,鈺舒被慈禧打了,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他小跑進殿,將此事告訴了靜芬。
靜芬聽了以後,甚是開心,笑道:“本宮還以為此事會因慧蘭不了了之,沒想到老佛爺還是打了珍嬪,打得好!就是她被打的時候,本宮不在場有些遺憾。若是本宮在場的話,那才叫真正的開心。”
翠元笑道:“娘娘在不在場,珍小主都被老佛爺打了,合宮裏隻要聽到這個消息的,估計痛恨她的人都在笑呢!”
這些痛恨鈺舒之人,左不過都是些後宮爭寵之人,她們聽說鈺舒因在禦花園穿珍珠衫被老佛爺打了好幾十板子,個個是心花怒放,眉飛色舞,就差歡聚一堂了。
畢竟在後宮,無論看鈺舒多麼不順眼,還是要顧忌載湉的臉色。又聽說載湉這幾日心情不好的很,動不動就龍顏大怒,連鈺舒來勸,也止不住。
於是,她們隻敢在自己宮中偷著樂。
但是宮中仍然暗諷,謠言四起,有人傳說鈺舒被打了二十竹杠,有人傳說鈺舒被了二十大板,還有人傳說載湉和鈺舒跪在慈禧麵前,哭著哀求認錯。
總之,流言是五花八門,多種多樣的。而知道真相的當事人,也不想理會這樣的流言,便任由他們低聲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