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舒明白多說無益,隻好點頭應聲,她想,此刻也隻能等著載湉傍晚過來,或許可以提前想辦法,最好讓他今晚不要過來。
天暮的白色漸漸模糊起來,原本堆滿彩霞的藍天,也漸漸消失了色彩,為夜晚的寧靜鋪設前奏。
漸漸地,飄起了雨,寒風凜凜,風夾著雨,細細的、密密的伴隨著寒風,肆意的飄零著。透露出一絲淒涼,讓人感受到一絲絲的憂傷。
鈺舒心中焦急如焚,一直看著殿門口,看著殿外飄零的細雨,心中盼著,載湉千萬不要過來!
見崔玉貴進殿,她便想托他帶個口信給載湉,還未開口說話,便被慈禧發現,將崔玉貴嗬斥下去了。
還跟鈺舒這樣說:“珍兒,還是安靜的等皇上過來,不要著急,也不許去提前通知皇上。若是你敢違背哀家,那哀家可能讓你以後都見不到皇上了,又或許讓皇上不願意再見你。”
這話鈺舒自然不信,知道她在嚇唬自己的,奈何自己從小天不怕地不怕,便道:“老佛爺,臣妾隻不過是見外麵下雨有些擔心皇上,天又冷,若是皇上今夜不來壽康宮,會不會更好些。”
其實鈺舒是想激怒慈禧,若是成功激怒她,說不定她今夜的計劃就會改變,或者取消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慈禧並未動怒,鈺舒的心思慈禧早已看穿。此刻她心中有些得意,一個小丫頭,還能翻了天不成,笑話!
鈺舒見她聽了自己說的話,沒有任何的回應,仍是半躺在貴妃椅上,抽著她的煙袋子,不禁有些擔心,害怕今夜她要得逞了!
晚膳時分,載湉如約而至,踏著風雨趕來壽康宮,名義陪同慈禧用晚膳。
鈺舒坐在他的對麵,不停的對他使眼色。他笑了笑,以為她是在思念自己,便對她點了點頭。她有些著急,怕他不懂自己的意思,但是慈禧就在身旁,也隻能點到為止,此刻,隻等慈禧如何開口了!
慈禧亦知,多日來載湉定是憋壞了,心想,若是他此時主動開口,那也要按照自己說的去做。若他不願意,那隻能繼續將珍嬪留在自己身邊,直到他願意為止。
載湉似是看出二人之間不同尋常,卻不便直接問,隻是低著頭安靜的用膳。
膳廳靜了一會,載湉用完膳,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雙眸看向慈禧,問:“老佛爺,到底要朕如何?您才能讓珍兒回去,今日朕就想要一個準確的答複。”
慈禧略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毛巾擦了一下嘴,抬起雙眼看著載湉,道:“其實也不難,隻要皇上今夜去坤寧宮宿一夜,明日讓皇後過來報喜,哀家明日便送珍兒回景仁宮。”
聞言鈺舒立即抬頭看向載湉,見他緊鎖眉頭,微微低頭,明白他心中定是十分糾結。不禁心中一陣揪著痛,擔憂的看著他,不知慈禧讓他去坤寧宮是否還有其他的準備。
載湉雙手撐在大腿上,接著緊緊的攥起,抬頭看著慈禧,冷聲問:“是否隻要朕今夜去坤寧宮,老佛爺明日就會放了珍嬪?”頓了頓,又問:“那若是朕不願意呢?老佛爺準備要如何處置朕和珍嬪?”
慈禧嗬嗬大笑,道:“皇上隻管去坤寧宮,哀家自然會讓珍兒回去,珍兒在哀家身邊住了半個月,皇上看她是否少了一根頭發呀?哀家也疼愛珍兒,自然不會讓她受了委屈,皇上盡管去做自己的事情,今夜過後,明晚皇上就可以宣珍兒過去侍寢。”
載湉冷笑一聲,起身看著鈺舒,對慈禧說:“希望老佛爺說話算話,朕此刻便去坤寧宮,如了老佛爺和皇後的意。”說完他拂袖而去。
鈺舒起身追了幾步,大聲的叫了一聲“皇上”,他聞聲停下腳步,回頭淡淡的笑了笑,溫柔的說:“等著我,明日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說完,他邁著步伐,沉重的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鈺舒心中的痛,眼裏強壓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她拿著錦帕捂住自己的口鼻,顫抖著身子。
李蓮英上前勸道:“珍小主,皇上方才不是說了麼,明日你們又可以在一起了,你為何要哭呢?”
鈺舒含著淚水的雙眸,怒瞪著他,繼而轉身大步走開,將慈禧和他丟在殿內。
慈禧歎了一口氣,道:“珍嬪的性子還是如此的倔強,這樣的女子若是一直留在皇上身邊,總是個麻煩。今夜若是皇上願意和皇後圓房,往後皇上身邊的人也就慢慢多起來了。”
李蓮英道:“就怕皇上他不願意啊,方才皇上是負氣離開的,說不定去了坤寧宮還會將氣撒在皇後身上呢!”
慈禧歎道:“為了皇後,哀家又一次得罪皇上,若是她今夜不能留住皇上,那哀家也沒轍了,隨她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