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的拿錦帕擦拭手心裏的汗,又極力的想要隱藏,連身邊最親近的宮女翠元,她也不想給她看見。
正在慌張之際,聽見殿外的說笑聲,那笑聲仿佛是帶著一把利劍的士兵,正揮劍向她而來。她怯怯的看著走進殿的人,一張張笑臉,似乎正說些什麼,她擔心她們正在嘲諷自己,而自己卻不知她們方才都說了些什麼!
請安入座後,希芸看著靜芬,見她今日精神有些恍惚,心中暗自偷笑,麵上極力的裝作很是關心,問:“娘娘,您今日的氣色甚是不好,是這幾日沒有休息好麼?娘娘身體怕寒,這幾日又不適,更要注意一些。”
靜芬略正一下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本宮這幾日身子確實有些不適,不過今日已經好多了。方才聽見你們在殿外的說笑聲,不知你們在說笑些什麼,所以本宮就出了一回神。”
此話一出,殿內人皆明白她心中的想法,應是在擔心大家嘲笑她。
如此好的機會,大家自然要好好的嘲諷一番了,衝鋒之人必是希芸,她笑道:“臣妾們也沒有說什麼特別的,就是說皇上這幾日沒有上朝,好像感染了風寒,連續三日都宿在景仁宮,臣妾聽說了,不免擔心皇上,所以就和珍嬪說笑了幾句。”
鈺舒微微低頭,瞟了一眼靜芬的雙手,見她緊緊念著錦帕,不免心中發笑,抬頭看向她,道:“娘娘以為臣妾們在說什麼,臣妾方才對劉常在說,四日前和皇上一起淋了雨,這才一起感染了風寒呢!”
四日前,這是故意在提醒靜芬,讓她想起四日前,曾和載湉大吵,還被載湉打的場景。這些真是曆曆在目,她不禁又出了神,目光呆滯又空洞。
希芸見她出神,不禁又是一陣偷笑,卻又故意湊近幾人,低聲問道:“那日皇上為何要和珍嬪一起淋雨,是宮中又有哪位惹得龍顏大怒嗎?臣妾倒是聽說了一些,好像皇上那日是從坤寧宮方向過來的,珍嬪,這事你知道,不妨和我們說說。”
鈺舒略顯尷尬,瞟了靜芬一眼,笑道:“這本宮可不好說,那日本宮被老佛爺留在壽康宮,見殿外一直在下雨,後來擔心皇上,就冒雨跑去找皇上了。至於皇上為何如此動怒,具體的細節本宮卻不知道,常在若是想要知道,不妨問問娘娘。”
靜芬心中一驚,連忙抬頭看向希芸,又神色慌張的別過頭看向別處。
卻被說風就是雨的希芸撞見,笑道:“娘娘今日是怎麼了,神色為何總是有些不對,可是因為皇上,娘娘是惹怒了皇上?”
正在期待靜芬回答的希芸,還一臉天真的看著她,卻見她猛的一下起身,衝自己大聲吼了一句,“都散了,本宮乏了。”說完,她大步走開,把一臉疑問的希芸丟在身後。
等她走後,希芸低聲對殿中鈺舒等人笑道:“想用合歡酒和皇上圓房,這真是嬪妾入宮以來聽到的最好笑的事情。最好笑的還在後麵呢,不僅沒有得到皇上,還被皇上給打了。”
說完,她隻顧一個人嘻嘻的笑,完全沒有留意到殿外走進一人,而此人正是她口中嘲諷之人,靜芬!
靜芬本就是假意走開,就是想聽聽她們在自己的背後是如何議論自己的,果不其然,總算給自己料到了,隻是沒想到,嘲諷自己之人竟然是一直和自己同一戰線的希芸。
她憤怒至極,怒道:“劉常在,本宮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議論?本宮還未走遠,你就如此議論本宮,若是本宮不在這裏,是否成為你茶前飯後的笑柄了!”
希芸本是背對著她,突然聽見她的怒吼聲,嚇的連忙起身跪在地上,低頭道:“娘娘,臣妾,臣妾一時口不擇言,還請娘娘恕罪!”
這話靜芬壓根不信,她心中本就有一堆怒火,正愁著沒地方發泄,就是要等今日誰敢往自己刀口上撞,就拿誰開刀!
她冷聲道:“一時口不擇言,本宮聽見常在說的句句清楚,哪裏像一時口不擇言,分明是早就準備好的。”
聞言希芸抬頭仰視她,見她滿臉通紅,眼中閃著憤怒之色,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便小聲的反駁:“臣妾說的都是事實,四日前娘娘確實想用合歡酒騙皇上圓房,這是老佛爺安排的,臣妾並不是嘲諷娘娘,臣妾......”
“啪”
她的話被靜芬的巴掌製止住,並且還怒吼了一聲,“住口!”
希芸不可思議的看著憤怒的她,完全未料到她會如此憤怒的打自己,便道:“娘娘被皇上打了,如今竟將氣撒在臣妾身上。臣妾隻不過將事實說出來,便要被娘娘打罵,娘娘,臣妾可是一直真心真意對你的人呐!”
憤怒的靜芬哪裏聽得進這樣的話,她隻想把幾日前被載湉打的那巴掌討回來。
“娘娘,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