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湉聽了之後,驚訝到無話可說,瞬間腦中一片混亂,為了阻止他繼續往下說,連忙將奏折仍在他麵前,大聲的嗬斥道:“住口,在朕麵前休要胡說,這裏是朕的禦書房!”
奏折飛落在魯伯陽麵前,可他卻不明白什麼意思,嚇的趴在地上,極力辯解道:“皇上,臣沒有說謊,臣這官確實是買來的。就是皇上的珍妃,珍妃她收了臣的四萬兩黃金,將上任的文書交給了臣,不然臣怎會有能耐拿到皇上的文書呢?”
不僅載湉懵了,連翁同龢也懵了,載湉連忙讓人將魯伯陽拖了下去,即刻罷了他的官,發回原籍。
翁同龢納罕道:“怎會如此,這怎可能會是珍小主所為!不知這是何人栽贓在珍小主身上,這魯伯陽口口聲聲說是珍小主收了他的銀兩。想來調換之人早在初次見他之時,就是以珍小主的身份與他聯絡的。如此一來,珍小主的麻煩就大了,隻怕此刻這事已經傳到壽康宮了。”
載湉心中焦急,後背已被冷汗浸濕,起身拉著翁同龢的手臂,道:“先生,這次你一定要幫朕救舒爾,不然舒爾她肯定會有危險。太後若是知道此事,肯定不會輕易繞過她。”
翁同龢撫上載湉的手,點頭道:“皇上放心,臣即刻便前往壽康宮麵見太後。皇上先冷靜下來,想想此事會是何人所為?為何要將這事扣在珍小主的頭上。”
說完他回頭看了一眼殿內,見隻有小泉子立在殿門口,便湊近載湉耳邊,低聲道:“若是一時之間不能證明珍小主的清白,隻怕珍小主此前為湊軍餉賣官的事情,會一一暴露,那可就是幹預朝政,這是咱大清忌諱的。”
載湉何嚐不知,他鬆開翁同龢的手臂,心跳不停的加速,後背一股股發涼,他道:“朕現在腦中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害舒爾。若說是皇後她嫉恨舒爾,可這是前朝事,皇後整日在後宮,她怎會知道兩個魯伯陽的事情。”
此時,小泉子悄悄的走開,匆忙的趕往壽康宮,為了保命,他隻能對不起載湉,將自己聽到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慈禧。
因是背叛載湉,他有些害怕,隻敢小聲的說:“老佛爺,禮部侍郎與文學士最近一直勸說皇上廢後,改立珍小主為後。還有,珍小主她好似在賣官。今日皇上發落了一個大官,那人是個八十多歲的老頭,他說孝敬了珍小主四萬兩黃金。還有,還有珍小主好像還不止這些。”
慈禧聽了憤怒至極,本就對鈺舒開店之事的怒火未消,此刻又傳出她賣官。她心口一陣疼痛,似是有股氣堵在心口,她微微張著嘴,不停的嗬著氣,牙齒咯咯的發出聲音來。
良久她大聲的吼道:“去把皇上給哀家叫來!”
當宮人趕到禦書房請載湉之時,載湉便明白慈禧叫自己所為何事,他焦急的雙眸隻能看向翁同龢,他把希望寄托在翁同龢身上。此刻,除了老師,好像沒有人會替自己說話。
翁同龢道:“皇上,放心,臣會陪著你一起去壽康宮見老佛爺,走吧!”
淡淡的一句話,似是給了載湉無限的力量,他在翁同龢的陪同下一起去了壽康宮。
一進殿,載湉見到慈禧又是那張熟悉的鐵青臉。在他的記憶中,隻要自己做的事情不如她意,她總是會用這樣的表情麵對自己。從來也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而他從來也不屑於解釋。但是今日此刻,他想要解釋,想要為鈺舒爭辯。
慈禧看著跪在殿中的他,冷聲道:“皇上還有臉來見哀家,珍妃不僅在宮外做生意,如今竟然把生意做到了朝堂之上,一個上海道就賣了四萬兩黃金,還有四川鹽道!哀家想要問問皇上,珍妃賣了這些官,她的銀兩可有分一些給你啊!”
載湉抬頭看向慈禧,大聲的辯解道:“老佛爺,上海道的魯伯陽不是珍妃賣的,她是冤枉的。她賣官都是為了朕,她收來的銀兩全部給了朕,朕也全部送到了前線,她是看朕為了軍餉無計可施,這才想出如此籌集銀兩的。”
慈禧自然不信這樣的話,怒道:“皇上被她給騙了,一個後宮嬪妃,輪得到她來籌集軍餉麼!皇上如此說,哀家反而還要感謝她了!她仗著皇上寵愛,在你耳邊吹風,讓你信以為真,所得銀兩大部分收入她自己的金庫裏。”
載湉矢口否認,道:“若不是前線一直缺乏物資,朕和珍妃又怎會出此下策。”他這是想將自己心中對慈禧的不滿說出來。
慈禧怎能不懂,雖然理虧,但是麵上卻絲毫不讓,大聲的斥責載湉,怒道:“皇上是覺得珍妃有帥將之風,處處都略過皇後,想要廢了皇後,立珍妃為皇後?有哀家在,休想!”
載湉冷笑一聲,想她提到軍餉自知理虧,便立即轉移話題,他此刻對慈禧無比的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