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打趣話讓原本因即將要分離的鈺舒,噗嗤一笑,想起慈禧每次含著眼袋的樣子,笑道:“等我們出去後,我就把太後的煙袋給毀了,看她還要如何再吸大煙。”
兩人哈哈大笑,牽手往殿外走去。
岸上的三兩個宮人見一夜都沒什麼動靜,便放鬆了警惕,坐在一旁打起盹來,漸漸的沉入夢中。
鈺舒和載湉本以為高林還躲在湖中,沒想到他竟然坐在船中。不禁相互笑了笑,低聲的叫了他一聲。
高林聽見鈺舒的叫聲,忙起身跳上岸,打了個千兒,低聲道:“皇上,您快回去休息吧,天快亮了,小主就交給奴才,奴才準保將小主安全的送入冷宮。待天亮後,奴才送膳的時候再來給皇上報平安。”
鈺舒也勸說載湉早點回去,說站在外麵太顯眼,容易被岸上的宮人發現。
載湉卻不願,非要看著他們上了船,並且上了岸,安全離開才願意回去休息。
鈺舒隻好依了他,臨別之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偷偷的說了一聲,‘載湉,別了。’她轉身跟著高林往船上走,心中酸楚無比,不舍離別。
突然,她又轉身跑回他身邊,抱著他,複又親吻他,喃喃道:“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擔心他看出來,鬆開他時,衝他笑了笑,道:“我等著你來接我。”
載湉拉著她的手,將她往湖邊送了幾步,喃喃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我在這裏等著你過來看我。”將她扶到船上,又叮囑道:“記得每日讓高林把你的情況告訴我,下一個初七,一定要來與我見麵。”
鈺舒坐在船裏,點點頭,對他揮手,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眼淚情不自禁又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喃喃道:“載湉,我舍不得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一定要好好的。”
高林聽見她的低語,低聲笑道:“過幾日若是小主想要見皇上,奴才還可以幫小主的。要不了十天半月,小主又可以見到皇上了。”
鈺舒笑了笑,看著依稀模糊的載湉,仍舊對他揮著手。
載湉看著他們漸行漸遠,又想起今夜鈺舒總是流淚的雙眸,還有她說的奇怪的話。不禁心中一酸,總有種奇怪的感覺。看著他們上岸之後,模糊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岸上,心裏空落落的,似是失去她一樣。
他站在那兒許久,天漸漸亮了,天空中略微鑲嵌幾個殘星。牛郎與織女一年一度的相會已過,他們各歸各路,自去走自己的路去了。
猛然,他心口揪著痛,不知為何,經過昨夜,他好像異常的對她不舍。他也像她一樣,總是忍不住眼眶裏的淚水,希望能日夜將她攬在懷裏,聽著她說話,看著她微笑。
他轉身悠悠往回踱步,他想,也許是因為她的話令自己難過。所以,他笑了笑,養精蓄銳,才能等待接下來的事情。因為他答應了她,要好好的照顧自己。這是他現在能為她守住的唯一承諾,他必須做到。
鈺舒和高林還未到冷宮,天就亮了,高林有些擔憂,一麵快步帶著鈺舒往冷宮走,一麵左顧右盼。
然而鈺舒卻忘了害怕,因為和載湉的分別,令她難過,她一路低著頭,也不說話。隻顧著回憶與載湉的一幕幕,回想載湉對她說的每一句話,給她的每一個微笑。
高林見她很憂傷,便勸道:“小主,就快到了,你這副模樣要是讓星貴人見了,她一定會擔憂的。”
鈺舒略微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說話。
冷宮旁,薛玳焦急的在甬道內來回走,一麵自言自語道:“這天都亮了,珍小主為何還沒有回來。若是被發現,那我這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剛說完,就見鈺舒低著頭快步往這邊走來,他連忙打開宮門,等著鈺舒進去。一麵又催促道:“珍小主,你可回來了,若是再不回來,就會被發現,快!”
鈺舒對他略笑了一下,接而走進門內。薛玳看著她,一臉懵,不過也沒有多問,直接把門給鎖了。
星貴人看著走進來的鈺舒,見她臉色不好,似是哭過,便上前問道:“好端端的為何要哭?可是因為舍不得離開小皇帝?這有何舍不得的,過幾日你再去看他就是嘍!”
她笑了笑,有些不理解鈺舒為何要哭。
然而鈺舒聽見她的聲音,覺得親切無比,抱著她放聲大哭。一麵痛哭,一麵大聲道:“星姨,我舍不得他,我舍不得他。我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他,我心好痛。”
這話把星貴人也給說哭了,她拍了怕鈺舒的背,嗔道:“淨胡說,什麼這輩子見不到他,過些日子,你再去不就行了麼!快別哭了,你哭的我也想哭。”
“我害怕,害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八國聯軍就要入城了。”
“入城又不是入紫禁城,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