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看著天真的七七,將她擁入懷裏,道理她都懂,但是她好像做不到。尤其是在每年的乞巧節,她真想北上走進涵元殿看看。哪怕是被那拉氏再殺一次,她也不怕。
高林見她抱著七七哭,歎了一口氣,低聲道:“夫人,待會我和祁斌他們把店門關了,今日我們提前關門,我看你這樣也沒法給接下來的顧客化妝了。”
“昨日嶽老板說今日一起吃飯,木英已經過去收拾了,估摸著待會就要來叫我們了。他們都知道今日夫人心裏不好過,想要一起吃飯熱鬧一下,這樣也能幫夫人解解心裏的苦。”
陳舒點了點頭,一麵擦眼淚一麵低聲道:“那你們把門關了吧,我帶七七先去嶽姐姐他們那兒,你們關了門早點過來。”說完她起身拉著七七,出了門。
高林看著她們的背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真是一對苦命的鴛鴦,相隔千裏,隻怕這輩子再無相見之日了。四年了,不知皇上一切可好,今日的皇上也應該如此時的夫人一樣吧。”
他搖頭歎息不止,正巧被走下樓的祁斌見到,便笑著問:“高林,你為何又在歎氣?今日是乞巧節,你可莫要在夫人麵前提起關於北京的人和事。尤其是皇宮裏的事,一個字都不能提到。”
高林看著他,無奈的搖著頭,大聲的說:“你來晚了,夫人已經知道了,並且抱著小姐哭了好一會。我好不容易給勸到對麵酒樓去了,不過夫人今日一定是帶著傷痛過得。”
祁斌走到桌邊坐下,歎了一口氣,看著門外,道:“若是皇上一切安好,夫人自然安心。隻是皇上如今仍然被囚禁在瀛台,這樣的事情在廣州也不是秘密,夫人也能聽到一點。”
高林一麵收拾東西,一麵道:“今日我們早點關門去嶽老板那兒吃飯,夫人說了,今日打烊。”停了一下,又問:“你和宮琦是否經常有聯絡?不然你為何知道皇上還被囚禁在瀛台。”
祁斌起身幫他一起收拾,一麵又道:“我知道夫人心裏牽掛瀛台,雖然她沒有說,但是她心裏難過。她不想讓我們為難,所以這麼多年也不問關於瀛台的事。我看著也難過,就悄悄的幫著打聽瀛台的消息。”
“隻是近年一直都平安無事,所以我也就沒有告訴你們。說了反而讓夫人心裏難過,隻要皇上一切都好,那我們就靜等著那拉氏死的那日。”
高林點了點頭,提到北京,就想起當年,不禁歎道:“當年我們帶走夫人,讓她和皇上再也不能見麵。她當時醒來之時,大哭大鬧,我還真擔心她活不下去。整整一年,我沒有見過她的笑臉,她以前是多麼愛笑的一個人。”
“多虧有了小姐,如果沒有小姐的話,夫人肯定撐不下去。”說到七七,他們臉上就堆滿了笑容。
高林又道:“夫人說小姐像她小時候,聰明機靈,骨子裏又有些像皇上。小姐是繼承了皇上與夫人的優點,才四歲就那麼懂事,知道夫人總是思念皇上,就經常安慰她。”
祁斌也十分喜愛七七,笑道:“夫人說小姐是老天送給她的天使。”停了一會,低聲問:“若是皇上知道他還有個公主,會不會高興的幾日幾夜不眠不休。以往我還在景仁宮當值時,就聽皇上和夫人說過這樣的話。”
“隻可惜,皇上現在還不知道。有的時候我真有那麼一點衝動,想把這個事情告訴宮琦,希望他轉述給皇上。但是我又怕皇上知道後,受不住從瀛台跑了,那樣反而害了皇上。”
收拾好東西,高林努了努嘴,示意他出門,一麵又道:“自然不能說的,珍貴妃已經薨逝,這世上就沒有珍貴妃了。你再跟皇上說這事,不是讓他更加難過麼。”
“過了這麼多年了,皇上或許已經漸漸的把夫人放在心裏了。冒然去告訴他,萬一傷了他的龍體,那夫人也活不成了。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夫人給安慰下來,四年了,可千萬不能說錯話,不然小姐該可憐了。”
這話祁斌懂得,他也隻是說說而已,並沒有這個打算,所以他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做的。我知道這是對夫人最好的,若是他們相互知道對方的情況,那必然會引來那拉氏的耳目。”
兩人一麵低聲交談,一麵往對麵的酒樓去了。
高林見木英從門口迎上來,笑眯眯的看了祁斌一眼,低聲道:“木英你打算什麼時候讓她過門,如今不打仗了,你們也不在宮裏,想要在一起,不用顧慮那麼多了吧。”
這話卻被木英給聽見了,她害羞的假裝沒有聽見,連忙轉身往七七身邊走去。
“英姨,到底什麼是乞巧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