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店中的大人們都在忙著自己的事。便偷偷的把自己方才寫壞的名字,疊好,夾在德齡的書籍中。又連忙回頭看了一眼,沒被發現,她嘻嘻笑了笑,接而繼續認真寫字。
德齡看著陳舒,問:“夫人的化妝品在北京好像沒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化妝品,這真的是天然的嗎?”
陳舒點了點頭,道:“自然,我們是才到京中的,以前在廣州一帶,那邊生意不錯,所以想著把店做大,就來到北京了。像姑娘這樣的女子,就是我們中意的客人。”
頓了頓,笑著問:“我看姑娘不像是尋常家的閨秀,難道是宮中的?”
德齡也絲毫沒有隱瞞之意,笑著點了點頭,道:“我是老佛爺身邊的傳譯女官,今日出宮是來辦事的。本打算這就回宮,見到你家的店,就忍不住走了進來。”
陳舒笑了笑,沒有說話,聽到慈禧,她頓時不想與德齡多說話。見德齡提到慈禧那份得意的表情,便知她與慈禧定是關係匪淺,所以自然不願與她多話。
但是她好想打聽一下關於瀛台的消息,可又不好直接開口詢問,所以她還是從慈禧這邊著手詢問,“我們在宮外總是聽說老佛爺,可卻從來沒有見過她老人家,如今她已有七十多了,不知身體可健朗?”
德齡點了點頭,道:“老佛爺的身體可好呢,雖說她七十多了,但是一點都不像七十多的老太太。她還經常跟我們說笑,看著宮裏那些年輕的宮女們,她有時還打趣說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
“而我們便說她還年輕的呢,她就笑了,她那笑聲也不像是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該有的。”
高林和木英二人一直瞟著說話的德齡,因她說到慈禧時的表情太過於激動,令他二人一臉的鄙視和憤怒。把對慈禧的恨,此時轉加在德齡身上。
陳舒略笑了笑,拿起一個商品遞給德齡,一麵又假意無心的說:“難怪皇上一直住在瀛台呢,原來是老佛爺身體如此康健。聽說當年皇上下旨說龍體病重,這麼多年過去了,皇上的龍體還沒有好轉嗎?”
關於載湉的事,德齡不願多說,事實上,她也不太了解,於是便道:“那我倒不是很清楚,但是皇上龍體病重,這卻不是真的。皇上他的龍體好著,隻是一直獨居在瀛台的涵元殿。”
“皇上他不大說話,我曾經和皇上交流過幾天的英文,對皇上也不太了解。不過,我很同情皇上,他最愛的女人沒了,從那之後,他不近女色,隻為守著對珍貴妃的承諾。”
她還在低聲的對陳舒說關於載湉的事,但是陳舒的大腦隻有嗡嗡作響,根本不知她在說什麼。關於載湉的情況,陳舒能想到的。隻是從別人那兒聽到這樣的話,卻還是有些震驚,那麼難過,心還是一如既往的劇痛。
木英看出陳舒的反常,連忙上前給德齡介紹產品,又給高林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把陳舒給扶到一旁去休息。
高林心領神會,扶著陳舒坐到七七身旁,低聲勸道:“夫人,她很可能是那拉氏的人,你可千萬不要露出破綻。”又看了一眼德齡,低聲道:“她是宮中女官,自然能見到皇上,若是夫人想打聽,我去幫你問問。”
陳舒大腦還在混沌之中,來不及看他,任由他上前詢問去了。
高林看著德齡,低聲道:“方才我聽姑娘說皇上思念珍貴妃,可是珍貴妃都已經薨逝多年了,皇上也該忘了吧。”
德齡笑了笑,搖頭道:“我雖然不經常見到皇上,但是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珍貴妃曾經在冷宮裏用過的一頂帳子,就是皇上思念珍貴妃的唯一物件。”
突然她好像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便轉身看向陳舒,低聲道:“不知為何,今日竟然和你說了這麼多話。夫人可千萬不要將皇上的事情說出去,我隻是同情皇上,這才把他對珍貴妃的事情說了。”
陳舒回過神,衝她微微一笑,略怔了怔,起身道:“放心,待會你出了門,我們就會忘了這些事情。皇上有皇上的命,我們作為百姓除了同情,也做不了什麼。姑娘對皇上的用意,我們自然懂得。”
她從德齡的眼神和話語中,似是看出德齡對載湉的感覺有些微妙,便大膽猜測她可能愛慕載湉,但是她並不想戳破這件事。
德齡笑了笑,買了一些化妝品之後,拿著自己的書籍,回了皇宮。
等她走後,陳舒坐在七七的身旁,一直回想德齡說的話。他自從她消失之後,就不再與人多說話,還拿著她曾經用過的帳子,作為思念她的信物。
她的視線又一次模糊,眼淚不禁往下滴落。心中思念他的情緒,正在心口肆意的翻湧。
“額娘,您怎麼又哭了,今日不是乞巧節,您也會想念阿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