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奇的真相(1 / 2)

那是1953年的某天,具體是哪一天不知道,大概清明節前後,下著毛毛細雨,我們村的劉阿婆因病去世。

劉阿婆的家和我爺爺家挨著,是關係非常好的鄰居,因為在解放戰爭時期,劉阿婆的兒子替我爺爺擋下兩顆子彈,葬在了邙嶺烈士陵園,所以我爺爺退伍後就認劉阿婆做幹娘,雖無血緣,也是親如骨肉。

劉阿婆走得突然,我爺爺雖然在家,但是第一時間並不知情。

劉阿婆疾病纏身,臥床兩年,平時由她的兩個兒媳婦輪流照顧,她走的時候,是大兒媳婦許嫂在場。

這個許嫂就是我二奶,我爺爺稱呼她許嫂,是真的當親嫂子一樣對待。

說來許嫂也真是命苦,早年是城裏遠近聞名的文藝才女,屈身下嫁到我們山裏,丈夫卻為了救我爺爺而戰死沙場,留下了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當時是傍晚,吃晚飯的時間點,許嫂在灶房煮飯,菜還沒切完,就聽見劉阿婆在屋裏喊:“兒啊——兒啊——”

許嫂聽得心裏一驚,二話不說趕緊跑進屋,因為劉阿婆平時一直都處於半昏迷狀態,隻會“哼哈”,剛剛的喊話卻很洪亮、很清晰。

屋裏煤油燈一閃一閃,窗戶被風吹開一條縫,毛毛細雨隨風落在床頭,打濕了劉阿婆的銀發,一聲聲響亮的呼喚從劉阿婆半開的嘴裏傳出:“兒啊——兒啊——”

許嫂關上窗戶,坐到床邊握住劉阿婆的手詢問:“娘,有啥話你就講出來,我在聽。”

話音未落,劉阿婆應該是聽出了許嫂的聲音,並非自己的兒子,所以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全身顫抖,大口喘著粗氣,喉嚨沙啞地喊兒啊兒啊。

見此情景,許嫂也慌了,一時間不知所措,隻能不停地安慰老人。

明眼人都知道,老人恐怕是不行了,有話要對自己的兒子說,可是許嫂的丈夫早就去世了,而她弟弟還沒下工,預計還得一個多小時才能回來。

劉阿婆喊著喊著,終是一口氣沒喘出來,嗆得長咳一聲,吐出一口帶痰的濃血,把許嫂嚇得一個激靈,胳膊肘撞掉了方桌上的煤油燈。

屋裏瞬間漆黑一片,寂靜無聲,窗外雨漸急,淋得窗戶嗒嗒響。

許嫂7歲的小女兒本來在自己房間寫作業,聽到這聲咣當響,跑出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這時許嫂才回過神,急忙點亮煤油燈。

隻見劉阿婆手指動了動,氣息微弱,嘴一開一合,聲音小得聽不到,許嫂趕緊把耳朵湊過去,隱約聽到老人斷斷續續的話:“一定……一定要告……告訴我兒子……”

話沒說完,老人就駕鶴西去。

許嫂心生自責,她知道老人肯定已經說了很多遍了,隻怪她剛才把煤油燈撞掉,沒有察覺到老人在說話。

從老人的反應來看,遺言肯定非常重要。

那個年代信息閉塞,人們的思維和現在人不同,民風淳樸的背後,藏匿的是諸多迷信言論,特別是在我們山區,叫魂早已成為一種不成文的習俗。

可那畢竟是口頭相傳,極少有人實踐,小村莊裏多少年也不死一個人,就算死了也不會沒原由就叫魂,所以它雖為習俗,卻鮮有人知其真偽。

許嫂估計是自責心太強了,頭腦一熱,竟然拿自己7歲的女兒當活屍,盲目就為劉阿婆進行了一場粗糙的叫魂儀式。

可以肯定的是,許嫂是極少數親眼見過叫魂的人之一,不然她也不會學得有模有樣,因為還是需要一定流程的。

(據我猜想,許嫂應該是在我爺爺那裏學的,那是風家從南北朝時期唯一一個流傳下來的“邪術”,幾無人知且很危險,我是後來才知道。)

許嫂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瞞著我爺爺私自進行叫魂,過程學得有模有樣,唱陽、對陰什麼的也都做了。

結果,叫魂並不成功,沒有引魂歸來,或者是發生了別的什麼……

眼看最佳時機就要過去,情急之下,許嫂這才讓她的女兒去隔壁叫我爺爺來,試圖在一炷香之內,進行第二次叫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