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摸魂而不入葬(1 / 2)

夜已深,表哥問我還去不去國際飯店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頓時激起了我的食欲。

但是被我拒絕了。

院子裏很吵,時不時地傳來幾聲哀嚎,我在門口聽得很不是滋味。

這時一個年輕男子走了出來,禮貌詢問:“各位,有什麼事嗎?”

“我給楊秀看過病,心中有愧,特意前來悼念。”表哥一本正經說道。

表哥這身白大褂,不管走到哪都穿到哪,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醫生,沒想到這次還真起到了作用。

南郊的人們果然挺好客,辦喪事也不忘盛情款待,年輕男子聽聞來意,便招呼我們進去,邊走邊自我介紹:“我叫王大偉,妻子剛剛離世,眼下正準備送行,請進來吃碗大鍋飯吧。”

這種場景我實難拒絕,身不由己隻得帶風鈴進了辦喪事的家裏,顧不了父親的囑咐。

況且我還有別的目的。

這棟民宅的院子很大,側房就有六間,加上大廳和廚房什麼的,儼然一個沒落的地主之家,因為陳設都很複古,起碼有三四代人在這裏住過。

我們跟著王大偉走到正堂門前的方桌旁坐下,不一會兒王大偉端著一個案板走來,上麵放著三碗人氣騰騰的……不知道是什麼飯。

我拿筷子挑兩下,看到很碎的米粉和青菜、肉片什麼的,很像我們北方的大燴菜。

“各位慢用,我還要去為亡妻守完這最後一夜,等淩晨三點送葬的時候,即可致辭悼念。”王大偉轉身離去,背影略顯淒涼。

我們客氣兩句,便埋頭狼吐虎咽。

那肉肥得直流油,我竟然一連吃了幾大塊,可真把我給餓壞了……

風鈴嬉笑:“哥哎,小心咬到舌頭哦!”

“不許笑!”

我瞪她一眼,她也馬上知道了錯誤,捂著嘴凶巴巴的不說話,把我逗得又很想笑。

表哥吃得直打嗝:“風華啊,你沒覺得奇怪嗎,難道這個王大偉對妻子的死因就沒質疑過?他們親戚也都沒說什麼?”

我搖頭也說不上來,不可能這裏所有人都盲目迷信,卻沒有一個質疑聲。

總感覺這棟民宅裏藏著什麼秘密。

吃飽喝足困意就來襲,我看看表,才11點半,這要等到淩晨三點才能哀悼,真是一件悲劇的事情,可表哥已經跟人家說了是來哀悼的,總不能吃完飯就溜了吧。

表哥說話從來都不經大腦、不留後路。

“接下來幹什麼?”我斜眼問表哥。

“去幫忙啊!”表哥指著遠處的側房,一群婦女圍在那裏剪紙和打理衣物。

“……”

我拉著風鈴走過去,聽到了人群裏的細細碎語:

“大偉這個人,唉!”

“有點可憐的。”

“父債子償,逃不了啊……”

我蹲在邊上小聲問:“什麼父債子償?”

沒想到把一婦女給嚇了一跳:“哎呀小兄弟,嚇死我嘍!你們是?”

“我們是大偉的朋友,從外地來的,今天剛到!”表哥忙搭腔。

“外地的?難怪你們不知守夜人的事……”

“守夜人?”我一愣,“不就是守靈的嗎?”

“你有所不知,王家世代以守夜為生,欠下很多陰債,幾代人都還不完呐!”婦女說話聲音陰森森的。

我就不明白了:“給人守夜不是好事嗎?應該算積德才對吧?”

婦女搖頭歎氣沒再說話,忙起了手頭上的事情。

真是怪異,讓我摸不著一點頭腦。

突然很想去靈堂看看,可這裏的規矩是白天可以進,夜裏除了守夜人之外,任何人或動物都不能進靈堂。

我正在思索,零點的鍾聲突然敲響,這裏竟然也用老式的掛鍾,足足響了十二聲,比我二奶家的鍾聲大多了。

風鈴用手捂著耳朵不願聽,似乎勾起了她那不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