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我自言自語,再看看眼前這個叫孔二五的十七八歲少年,乞丐般的模樣,讓我對何家有種別樣的看法。
風鈴看到表哥在地上躺著,急忙上前去扶他,被我伸手攔下:“別碰!那個吸魂什麼的鬼東西可能會傳染,這裏真他娘的邪氣!”
風鈴掙開我,還是把表哥給扶了起來,她看到表哥手心那一片紅點時,也是忍不住哆嗦一下,稚嫩的臉上滿是怯意。
風鈴要是不亂跑的話,我和表哥也不會回頭找她,表哥就不會發生意外,我越想越氣,心裏還是有點不能原諒她。
表哥胸口確實還有心跳,如果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腦死亡了,怎麼救都是一具行屍走肉。
孔二五走近,一把背起表哥,禮貌說道:“這樣吧,我帶你們去何家,或許有人能治療這種病。”
他和風鈴都沒被傳染,似乎隻要不碰那些紅點就沒事,或者還有其它原因。
何家我是一定要去的,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會不擇手段。
我點點頭,跟著孔二五走向了那神秘的木屋。
那些電視台的人,我實在沒能力管,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隻能聽天由命。
孔二五走的路全是荊棘最稀疏的地方,身上偶爾被劃得一道道卻無動於衷,看來是經常這樣走習慣了。
荊棘叢裏視野範圍就那麼一點點,比外麵還要沒有方向感,如果不是跟著向導走,根本就不知道身處哪個方位,連走回去的原路都找不到。
約莫走了四五十分鍾,眼前出現一座很大的木屋,建在山峰半腰突出的一塊平地上,遠看就像是掛在懸崖上一樣。
近處有一條人工搭建的灌木台階,踩上去腳底直打滑,很難想象何家的老人怎麼走這些台階。
離近了看,這間木屋起碼有一棟六層居民樓那麼大,結構很古老,修修補補的地方很多,給人的感覺起碼有上百年的曆史。
孔二五送我們到門口的時候並沒有進去,而是放下表哥示意我自己走吧。
我詢問緣由,他才道出實情:“我早些年犯了點錯誤,被老爺趕出了家門,其實早就不是何家的傭人了。聽聞老爺去世,這才過來看看。”
挺知恩圖報的一個少年,被趕出家門也不忘滴水之恩。
我終於知道他這身乞丐模樣是怎麼回事了,估計他小小年紀就一個人在五頭山上遊蕩,過著野人般的生活。
想想還有點心疼他。
眼下我也沒心思考慮其它,背起表哥就走進了木屋。
木屋的大門沒鎖,我指的是壓根就沒有安裝鎖。
而踏入的一瞬間,就讓我有種毛孔緊縮的感覺。
一根根白色布條掛了滿屋子,隨著微風飄飄蕩蕩,沿樓梯向上看去,樓上也是布條影動,越是簡單的場景就越瘮得慌。
我奇怪,這裏似乎沒有人住,起碼我上了二樓都是空蕩蕩的毫無生氣,除了那搖擺的白色布條。
風鈴直打哆嗦:“這是鬼樓吧?”
“你以後能不能少看點電視?”我還在氣頭,語氣並不是那麼好。
風鈴低下頭,一副乖巧的自責樣,又讓我心生憐惜,好言勸說道:“從現在開始,不要離開我半步!”
風鈴拽住我衣角點點頭,我背著表哥往三樓走去,還沒上去我就忍不住喊了句:“有人沒?”
木屋樓間響起陣陣回聲:“有人----人----沒----沒----”
聽起來怪怪的。
三樓依然沒有人。
不過樓上傳來了一陣“嗒嗒”響,很像拐杖敲擊木板的聲音,越來越近。
我腦子裏全是表哥的安危,此刻也沒多想什麼,兩步並作一步地邁上樓梯。
剛一抬頭,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幸好有風鈴在後麵扶著,要不然我肯定沒站穩連同表哥一起滾落樓梯下。
眼前,一個穿著清朝宮服的老太太,臉白得像張紙,那密布的皺紋就像是幹涸土地上出現的一道道龜裂。
“你…;…;你…;…;”我喉嚨裏就像黏了膠水,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嚇得呆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老太太手握一根龍頭拐杖,站在樓梯半腰處盯著我看,也不說一句話。
風鈴躲在我身後不敢看。
也許是恐懼到了極點,就會變成無謂的釋懷,我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心在跳,憋著一口氣終是吼了出來:“前輩!無冤無仇,讓開一條路可好?”
我是真把她當鬼了。
事實當然不是,隻見老太太嘴唇顫動兩下,聲音就像是從腹中發出來的:“你背著一個死人來我家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