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唐玉瑾突然成為第十劍台的主裁判,雲纖纖沒有太大意外。
在上一世的夢裏,唐玉瑾便過來了。
那時她還懵懵懂懂的,不知唐玉瑾在此間起到什麼作用,如今見他刻意與她裝作不熟悉,她心中暗想,其中恐怕還有什麼別的緣故。
“雲姑娘,比試快要開始了,你速速將你的靈獸處理妥當吧。”副裁判提醒道。
有了唐玉瑾坐鎮,副裁判沒再與雲纖纖爭執是否應當將阿宸放進靈獸袋,連說話態度也客氣了許多。
雲纖纖走到正中央的長條桌上,將阿宸小心翼翼放在擺滿了靈桃的果盤邊上。這張長條桌是給主裁判用的,上麵鋪著柔軟的桌布,阿宸在這裏呆著最舒服。
落在長條桌上後,阿宸的腦袋一直豎著,兩隻紅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眼神透露著不安。
雲纖纖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小聲道:“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
他擔心也沒用,雲纖纖總要上場的。
被他憂心忡忡的目光黏著,雲纖纖總感覺自己像是負心漢似的,內心一陣不忍。
“雲姑娘,快上場吧。”
雲纖纖咬了咬牙,狠下心扭過頭,走到了台中央,和對手行見麵禮。
“雲姑娘,幸會。”
此番與她比試的是一名中年男修,男修長著一張方臉,眼角夾著幾道飽經滄桑的皺紋,一看便是門外來的散修。
二人對著行完禮數之後,在副裁判的“比試正式開始”的通報聲下,中年男修拿出了自己的法器。
他的法器是一隻葫蘆,隻有巴掌大小,葫蘆口散發著綠光,不斷往外噴著綠色的霧氣,那霧氣時聚時散,一會化為刀,一會化為劍,看起來頗有殺傷力。
台下眾人討論起來,羨慕地說道:“那葫蘆瞧著是一件中品法器。”
“身為散修竟然也有中品法器?看來他日子過得不錯啊,對麵的雲家長女要吃虧了。”
“嘖,人家可是雲家長女,說不定拿出來的中品法器更強呢。”開口的是一名被家族推薦過來的小公子,一副格外瞧不上散修的模樣。
雲纖纖站在台上,沒有去關注台下人激烈的爭論聲。
“她怎麼還沒動啊?”
眾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過了一會,等那散修將葫蘆裏的綠色霧氣都噴完了,雲纖纖還絲毫未動,完全沒有將自己的隨身法器拿出來的意思。
觀戰的副裁判快坐不住了,人都已經站上台了,為什麼她還能墨跡?
“她還打不打了?”副裁判嘟噥道。
對比焦躁的副裁判,唐玉瑾卻發現了雲纖纖的異常——她竟然一點都不緊張。
就連勝券在握的雲嬈嬈上場時都會緊張,為什麼雲纖纖卻一副平靜的模樣,如果再仔細地看她,會發現她表現得就像……像是在看戲。
觀眾席上,有人小聲道:“這二人在做什麼呢?”
“是葫蘆的作用嗎?”
“我剛剛什麼都沒瞧見啊,那葫蘆會使定身術不成?”
嘰嘰喳喳的討論聲越來越大了,雲纖纖卻毫無反應,盯著對麵的散修,安靜地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根據前一世的劇情,現在的男人應該會按照計劃,接下來,他會……
就在這時,男人捂著肚子,發出一聲慘叫:“哎呀!我肚子疼!”
緊接著,他將手上的法器葫蘆一甩,連滾帶爬地滾出了比試區域,在劍台邊緣處滿地打滾起來。
此人的嗓門非常大,淒厲地喊起來的時候,就連隔壁正在比試的雲嬈嬈也受到了影響。
再加上他表演自然而傳神,觀眾席上,幾乎有一半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雲家長女邪門了啊……”
“她這是使了什麼肚痛咒、拉稀咒之類的邪術嗎?北鬥派也不管管?”觀眾席已經有人起疑了。
將所有變故盡收眼底的副裁判臉色古怪,嘴角抽搐,雖然他當過幾屆副裁判,但如此奇葩的比試卻是為所未聞,他手足無措地道:“唐師兄,這、這該如何是好啊……”
對比整個人都懵了的副裁判,身為主裁判的唐玉瑾表現得還算沉穩,依然是那副君子端方的模樣。
他白皙的臉上表情毫無波瀾:“去看看此人是否還能參戰。”
“是。”副裁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前去為滿地亂滾的男修檢查身體。
副裁判本以為摁住男修還要花一番功夫,沒想到他剛到男修身邊,那男修忽然兩眼一翻,竟然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