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玉他竟真的認了?!這讓皇上極度震怒,也讓一直跪在地上的公子湛起身,回首震驚的看著仍是輕描淡寫站著的公子玉,不是說好了一切由他來說,他不承認就是了?公子湛定定的看著公子玉的眉眼,從容中竟帶著肆意?!
當下也不再顧忌,直接喝道:“三弟你在說什麼,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什麼時候與你有關了?”
總覺得不喝住他的話,他能說出更嚇人的話……
公子湛的出聲讓公子玉收回了直視皇上的視線,低眼看著一直跪在地上的公子湛,靜默的看了他一會,突然衣袍一掀,也直直的跪了下去,和公子湛平視。
“男子跪天跪地跪父母,而今天我這一跪,不為天不為地。”頓了頓,視線掃了一眼因為公子玉動作也僵住的皇上,馬上收回視線,“也不為父。”
皇上:……
看著公子湛不明又焦急的視線,輕輕一笑,“隻為長兄。”
“幼年時,人人都道三皇子金玉其表敗絮其中,性情頑劣不堪,長成也是一禍害。”
雖說三歲看到老,但三歲的幼童真的又能懂什麼?聰明如公子玉,他那會聽得懂人話,卻辨別理解不了人話,隻是懵懂憑自己的喜好來做事,自己不高興,旁人也別想好過,那時候公子玉就是這樣的混孩子。
所有人都閉著他,隻有公子湛,不管公子玉闖了多少禍事,總是先一步替他認錯。而堂堂三皇子,竟然被奴才們說金玉其表敗絮其中,這裏麵,自然是皇後的手筆了,偏心到了這樣地步,還沒懂事就開始防範了。
“隻有長兄一直陪伴在身側,這些事,我從未忘。”
公子玉說的輕說的緩,可他的鄭重認真,公子湛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
“長兄如父,你既喚我一聲哥哥,我自當護著你。”
更何況,三弟何其無辜?
沒有接公子湛的話,而是自顧自一般接著道:“幼時情義沒忘,時隔經年後再回宮,不怕長兄笑,那時心中是忐忑的,怕就我一人記住了,哥哥忘記了,幸而,老天並沒有苛待我,哥哥還是一如往昔,我心裏很歡喜。”
聽到他這樣的話,公子湛也想起了他經年後再回宮的模樣,除了眉眼間還是那樣精致,其餘的,竟是一分也對不上了,無論性情還是辦事風格。別說公子玉忐忑,公子湛也是忐忑的,還記得迎在宮門時的心情,又歡喜又害怕。
歡喜的是終於可以一家團圓,害怕的是母後的態度沒有半分改變,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個什麼性子,人大了,再鬧事,自然也不可能是小時候的小打小鬧,一旦鬧開,怕自己護不住他。
幸好,至少他表麵上看起來,已經乖順了。
那時候自己想的是,許是他多年在外所以懂事,心疼都來不及,哪裏還顧得上生疏?
“你我是兄弟,隔得再遠再久,血脈裏的牽絆是怎樣都少不了,我是你哥哥一天,我就一定護住你一天,你莫怕。”
公子玉卻是搖頭,“互助才是兄弟,長兄的情意,子玉一直銘記在心,可今日,卻不能隻聽哥哥的話了。”說完也不再理會猶自驚心的公子湛,毫無預兆的忽得起身,看向了沉默在側的皇上。
微偏首,竟是笑著的。
“父皇很生氣?”
分明是極致冷凝的氣氛,偏叫公子玉問出了閑庭意致的味道。
皇上這會子竟是沒有生氣,隻是在腦中回顧剛剛短短的一瞬,兄友弟恭,這是皇上欣慰的,可竟是這樣的事!怒氣下去了些,試圖挽回僵硬的局麵,“你既和你哥哥感情深厚,你就不該讓他說剛才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