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我不太知道應該如何回應這突如其來的“驚喜”,隻得傻傻地愣在原地,而呆呆那會發光的大眼睛一直盯著我,讓我竟有種不自在的感覺,好像被天真的孩子追問著“我是怎麼來的?”的父母一樣,答案就是簡單一句“操出來的”,卻無從表達。而我的答案就是簡單的一句“明明是你不搭理我的,還賴我”,可此時此景,我的嘴巴隻能乖乖地再次被她的眼神變成殘廢。
“哼,算了,晚上打電話給你吧,拜。”說完,她轉身離開,留下白癡似的我毫無知覺地往教室踱步。
說來奇怪,我的情緒竟然可以被一個女生輕易左右,隻要她給出方向,哪怕懸崖峭壁狗屎豬圈我都義無反顧。好吧好吧,我承認描寫的有點誇張。但是,請你試著回想一下,在你的生命中是否曾有過那麼個人,他似乎離你很遠,他似乎總是冷漠,但隻要你倆的距離稍稍縮減,隻要他的熱情稍稍流露,哪怕就是簡單一句問候,你就會莫名地驚喜,然後一陣溫暖,嚴重點的就會像我一樣亂掉。這樣的心情直接導致晚自習的數學試卷解析我隻留軀殼在參加,所以後來我是怎麼被稀裏糊塗轟出教室的,也隻是後來聽同學給我講述我才知道。大概意思好像是老師問我輔助線的添加方法,而我回答他我中午吃的是酸辣粉不是米線。
放學後我逃難似的騎車狂奔回家,好在爹媽不在,否則一定認為他們的孩子正在被人追殺。撂下書包後,我2B似的一直盯著電話發呆,期待著那端傳來我期待著的聲音。我想,那一刻即使我的身邊躺著鬆島楓或小澤圓,並且她們還用超嗲的聲音喊著“啊以哥以哥麼多麼多”我也絕對微微一笑對她說句:“滾!操。”然後繼續等我的電話。
大概等了20分鍾不到,電話響了,我用很輕很柔的語氣響應了一句:“喂。”但卻聽到對方發出了這樣的回應:“我操,你丫沒事吧,變性了?”哦,是小熊那個白癡。
“哥今兒沒心情跟你扯淡,你長話短說短話別說。”我回他。
本以為我不算好的心情加上突然轉冷的語氣會很快結束這一通電話,結果就因為他的一句,我居然跟他連線了兩個小時。他說:“大呆啊,我快成你妹夫了。”語氣中帶著宣布秘密似的詭異而略帶幸福的笑。鬼知道他是怎麼認識接近熟悉小呆的,莫非很陳很冠希比較對90後的胃口?所以這通電話我不斷和他打著遊擊,追問著他倆認識的細節,結果一塌糊塗後,已經8點有餘。我才意識到自己等的不是這隻笨熊,他的幸福不幹我事。於是我趕緊掛了線,想撥電話給呆呆。不過時間也不早了,她也應該開始複習了,再去打擾她似乎不太好。
打?不打!打?不打!兩個武士在我的內心開始了纏鬥。最後我橫心把決定權交給硬幣,正麵打背麵不打,結果,丫的,硬幣掉到地板縫裏立起來了。
猶豫著掙紮著,然後爹媽回來了,再然後9點了,之後你猜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我失眠了唄。
失眠的直接效果是第二天我的精神狀態渾渾噩噩,在家複習的最後衝刺我緊張的不是時間不多,而是電話不響。
好在臨近我的緊張崩潰時,終於……
終於怎樣?
終於開始考試了……
在考場上的每一秒,我聽到的都是自己心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