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景容嘴角滑過一絲笑意,“大禮未成,現在準備也不遲。”
傅易笑道:“看來那上古秘境若是開啟,無論如何也要進去闖一闖,尋一些拿得出手的玩意孝敬師嫂了。”
陶子恬擺手道:“傅易道友直接喚我姓名即可。”
傅易鏗鏘有力道:“我對師兄極其敬重,又怎能失禮於師嫂?師嫂切莫顧慮,師弟這聲稱呼發自肺腑,萬萬沒有不情願的。”
陶子恬:“……”
傅易看了鬱景容一眼,見他果然沒有否認自己的話,態度更加堅定,又向陶子恬施了一禮後,施施然回到座位上。
陶子恬無法,隻得待在鬱景容旁邊坐著,聽著他們討論,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但聽了小半個時辰,心裏也估摸出個大概,原來當日進混元殿,趁著鬱景容不備時將他偷走的是一位太上長老的嫡親玄孫,惠盈師妹,因著那位太上長老極為護短,承天仙宗眾主事之人又隻當桃子是尋常之物,縱然宗門極力維護鬱景容,但與他對立的乃是一位太上長老,連宗主都要恭敬著稱他一聲師叔,也是輕易得罪不起。
與鬱景容同是拜在垂儀真君座下的弟子元祈道:“師弟,我看這事頗有些難辦,惠清真君鐵了心要護著自己玄孫,除非師尊出麵,否則宗主必然是要息事寧人的。依我看,因著這事打擾師尊清修也很是不妥,不如這回就算了罷,師弟法寶也已經找了回來,何不賣惠清真君一個好?將來或許還能因此得益也沒準。”
幾個師兄弟頓時議論紛紛,各執其詞。
傅易則道:“元師兄說的本也在理,隻是垂儀真君與家師才是一派,與惠清真君時有矛盾。承天仙宗泱泱仙門,曆來主張門內弟子互相競爭攀比,垂儀真君與惠清真君之間紛爭難以化解,即便我等好意退讓,落到旁人眼裏,怕也隻是笑話我們軟弱而已。”
鬱景容抬了抬手,底下議論聲驟然停止。
鬱景容一字一頓,斬釘截鐵道:“這筆賬,是要和惠盈算的,隻是怎麼算,另有講究罷了。”
元祈麵露喜色道:“莫非師弟已經有了打算?”
鬱景容道:“再過兩百八十年便是師尊四千歲壽辰,我無意間尋得先天靈根大光寶樹之果,傳聞大光寶樹可來去三界,更能踏破虛空,去往其它大世界,乃是稀世奇珍,便打算作為壽禮,孝敬師尊。然而惠盈少不更事,私自竊取靈根之果,雖如今已經尋回,無奈先天靈根萬分珍貴,果實因保管不當,靈氣盡失,已經不得用。”
眾人聞言啞然,元祈遲疑道:“可,可被惠盈所取乃是一枚靈桃,師弟先前還大張旗鼓去尋找,莫說承天仙宗,連靈源洲也少有人不知道這事的,現在說是大光寶樹之果,未免也……”
鬱景容輕聲道:“師兄可見過大光寶樹之果?”
元祈搖頭,“先天靈根稀世罕見,自然未曾有幸見過。”
鬱景容道:“既然如此,我說大光寶樹之果形似桃子,師兄何以否認?我當年在八荒界時不慎舊傷複發,因此與宗門失了聯係,傷勢痊愈後本想借著序位之爭回到師門,沒想上古戰場竟無故崩塌,許多修士丟了性命,我卻是湊巧落入異世界,正是那裏尋到大光寶樹碎片。除了果實之外,另有一些樹枝和樹葉,好在異世界地氣特殊,反而是保住了先天靈根,我也是靠著這些零星的枝葉,方能回到靈源洲。”
“大光寶樹果核未必能培育完整的大光寶樹,然而畢竟來於先天靈根,天生非凡,師尊年歲悠長,見識廣博,若能將靈果加以利用,必然也惠及師門。如今我蒙受如此損失,於情於理,也當請宗門替我主持公道,懲戒惠盈。”
傅易撫掌大笑道:“師兄這個主意妙極,既然有了正當由頭,宗主勢必也要站出來,向惠清真君聲討一番。”
“事情不止於此。”鬱景容聲音沉了下來,手捏住扶手,巡視眾同門,“惠盈與我素無瓜葛,為何能闖進我混元殿來?”
眾人聞言又是麵麵相覷,他們這些跟隨鬱景容許多年的弟子,都是有出入混元殿信物的,而惠盈修為不比鬱景容,不能破混元殿禁製,唯有他們之中有人幫助惠盈,方能使她得逞了。
楊瓊枝臉色發白,在這一片靜寂無聲中,走到殿中央,“師兄,是我一時疏忽,才讓惠盈有機可乘。”
鬱景容看著楊瓊枝,陶子恬也在打量,楊瓊枝頗有些英姿颯爽,與許多蒲柳之姿的女子大不相同,不過此時也是紅著雙眼,咬著唇瓣,既是委屈也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