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陣整齊的劍鳴聲,劍光調轉,讓出後麵的鬱景容。
鬱景容不假辭色道:“你倒是懂得見風使舵,無怪能哄住惠清,處處替你撐腰,可惜算錯了魏少卿。你莫不是以為我與他隻是尋常的較量?他曾要置我於死地,我也不會平白放過他,你被他牽扯其中,也隻能怪你有眼無珠,自作自受。”
惠盈抖了抖,氣得七竅生煙,那魏少卿,果然是在利用她!
鬱景容收回大光寶樹樹枝,界壁縫隙關上,“我奉勸你一句,令你在這裏受罰是便宜了你,你若還有那些作惡的念頭,我隨時都能來取了你性命。我三百年出竅,又三百年之後,連惠清真君,我也不會放在眼裏。”
鬱景容轉身離開。
惠盈像在刀山上滾了一圈,跟個血人似的,這還隻是劍之銳氣,若是劍光真的貫穿她……惠盈不敢設想,疼得瑟瑟發抖,小心抬頭看了一眼,見鬱景容真是離去,連駭人的劍光也消失不見,她立即放鬆,癱軟在地上。
那鬱景容著實可怕……她當初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看上這個男人……魏少卿,魏少卿,魏少卿!她不敢動鬱景容,莫非還動不了他不成?!果真算計到她頭上,害她落到如此境地,她必要求著老祖宗好好給他顏色瞧瞧!
陶子恬進了萬宗閣,他攜帶的是冥通宮混元殿的身份玉符,萬法閣管事弟子接手時就多看他幾眼,傳送通道前,更有許多弟子暗中打量他,有些更是蠢蠢欲動,按捺不住要直接上來攀談。
幸好陶子恬前往的通道已開,他連忙進了傳送陣法,萬法閣內部還是清靜的,他頓時鬆了一口氣,鬱景容在承天仙宗身份了得,令他也備受矚目。
萬宗閣顧名思義,典籍無數,從功法到軼事,應有盡有。陶子恬先瀏覽了木靈種功法,木靈種乃普通靈種,雖然功法品階不高,但勝在全麵,陶子恬還記著過去師尊所說,生機大道若要盡用,還需他自創功法才行。
陶子恬在萬宗閣停留月餘,看中數本於他有用的功法,打算刻入玉簡中,待回去後好好參詳,也能取長補短,集各家所長,為他日後自創功法早做準備。
陶子恬轉身見到書架盡頭有一名男子長身玉立,見他看過來,回以一笑,看上去很是灑脫大方。
陶子恬頷首回應,本就是出於禮節,沒想到那男子卻上前來,“在下魏即,不知道道友如何稱呼?”
“……”陶子恬停頓片刻,回道:“在下陶子恬。”
魏即待人十分熱情,“我在這裏也一月有餘,最初就注意到你,呃,你應該不會怪我唐突吧?我想你應當也是習慣了眾人矚目的。”他咧嘴笑了笑,指指陶子恬的玉符。
陶子恬無奈地一笑,索性將玉符解了下來,放入儲物袋中。
魏即解釋道:“道友莫要誤解,實在是師叔在承天仙宗名聲赫赫,又性情冷漠,混元殿裏向來不容閑雜人出入……故而大家都對你身份不免好奇了些。你莫非也是木靈種修士?我雖不是木靈種,然而喜歡博覽群書,若道友不嫌,我倒願意分享自己拙見。”
陶子恬數了數手裏的玉簡,溫和笑道:“多謝道友好意,隻是一時不察,我已經在這裏滯留了月餘,本來就對鬱前輩多有打擾,若再來去不定,實在就說不過去了。”言罷,又施了一禮,陶子恬施施然與魏即擦肩而過。
魏即笑容從臉上褪去,神情陰鷙,瞪著陶子恬離去的方向。
陶子恬又轉去古籍雜記之處,想找一些關於魔氣及大光寶樹之事。無奈這裏可比功法處散亂得多,加之典籍數目龐大,以陶子恬需求,無疑是大海撈針了,然而此時他也唯有耐下心來,如此又是月餘時間轉瞬即逝。
陶子恬已然對魔氣有了些大概的了解。魔道修行與仙道修行其實是殊途同歸,最終都是經曆雷劫,飛去那天外天,即仙境,隻是修行上大為不同,也不講究什麼修性,反而是肆意而為才更好,故而魔修之間競爭更加嚴酷,殺人奪寶屢見不鮮,隻是作惡者天道那裏也會記著幾筆,到時降下的雷劫也更加厲害罷了。
而中途從仙道墮入魔道的修士也是有的,這些魔修原本境界不損,隻是性情大變,嗜血好殺……
陶子恬闔上典籍,這些說法在他看來隻是片麵之詞,仙道本來就自視甚高,對魔道向來看不上眼,如此一概而論也不足為奇。令他失望的是,古籍裏隻記載仙道墮入魔道,卻不見魔道回歸仙道的事跡……
陶子恬又在角落中尋到一本手記,那手記很是破舊了,他見著卻沒由來地心裏一動,翻開第一頁,就是大光寶樹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