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仙宗弟子因鬱景容也高看棲霞派,言辭間不敢有半點失禮之處,故而席間眾人談笑風生,杯觥交錯,瓊漿玉液下肚,都很是快活。
宴飲途中,鬱景容正式向華川慎提親。鬱景容身份高對於華川慎而言是次要,華川慎更看重的是鬱景容對自家徒弟一片真心,見他鄭重其事,便欣然應允。
鬱景容拿出的聘禮連陶子恬都沒見過。那先天靈獸重明鳥也是聘禮之一,另有化一丹一瓶、青霄果實兩盒、肉白骨四株、天蛛絲布六匹、上品回元丹八盒、長命心燈十盞、姻緣燭一對、聘金上品靈石三百萬……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陶子恬吃驚地看著鬱景容,知道鬱景容準備這些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一種心情。莫說那些陶子恬知道,又或不知道的奇珍異寶,就那頭先天靈獸已經稀世罕見,並上品靈石三百萬……陶子恬啞然失聲。
華川慎笑看著鬱景容,當麵隻是收下了。
宴飲散了後,華川慎將陶子恬單獨留了下來。
陶子恬為華川慎斟茶,華川慎見他一副神遊在外的模樣,笑道:“莫非在想鬱景容?為師並不占用你多少時間,待你回去,自然能與鬱景容獨處一室。”
陶子恬噎了一下,又想到自己與鬱景容關係早就明朗,如今也沒什麼好回避的,便大方道:“哪能呢?徒兒確實有感於景容心意……不過那也是一時的,我與他這數十年,情意相通,有過平淡溫馨,亦有生死離別……在我看來,我與他根本無須生分,他有心準備那些厚禮,師尊盡管就當是徒兒孝敬您的罷。”
華川慎笑罵他,“你倒是想得通。換做旁人,得了景容這般看重,必然不會如此平和,也罷,或許就是你這分坦然,令他對你更倍加喜愛。當初是你施救於他,這正是因為你們命中有此緣分。”
陶子恬就把華川慎這番話當誇讚聽了,憨笑幾聲。
華川慎道:“你與景容在棲霞派裏住上一段時日,待為師為你準備好回禮,你二人再舉行大禮不遲。你與景容根基尚淺,到時這回禮與景容提來的提親和聘禮就一並收了,為你們日後修行備著吧。”
“師尊!”陶子恬立即叫喚,“萬不可如此,既然是提親和下聘禮,如何有退回的道理?”
華川慎將陶子恬叫到身邊,陶子恬落座,將靈茶雙手遞上,華川慎笑道:“這些禮暫時不提,想來你還有許多疑問要問為師。”
陶子恬沉默片刻,打量著師尊的表情,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華川慎撫摸著衣襟,神情淡淡的,“鬱景容既有出竅期修為,定然也看出些門道,同你說了罷。”
“是何人敢傷師尊?”陶子恬喉嚨艱澀。
華川慎觀他神態語氣,就知道他猜到一些底細,點頭道:“正如你所想。”
陶子恬心不斷往下沉,四肢冰涼,“為何……他要如此做?師尊您不曾有半點苛待他,二師兄,二師兄他卻……”
華川慎長長歎息,搖頭道:“景合背負滅族之仇,此仇不共戴天,卻是為師將一切想得輕易。景合臨別時問我,若是棲霞派上下慘死於他人之手,隻留為師孤身一人,為師當如何。”
陶子恬怒道:“這並非他欺師滅祖的理由!他如今在何處?我非要教訓他不可!”
華川慎按住陶子恬的手,沉痛地閉上眼,半晌後才道:“罷了,子恬,我當年救他性命,然而血海深仇,又如何能輕易化解?卻是為師糊塗,執意管束他,反而弄巧成拙……是為師之錯。”
“師尊,切莫如此自責,錯的明明是蘭景合!”陶子恬擲地有聲道。他握著拳頭,既驚且怒,怎麼也想不到那個溫和柔順的二師兄,竟然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想當年,當年他曾還與自己說,無論如何,都不能叫師門為自己安危牽掛傷身,如今他卻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陶子恬驚醒,“師尊!若師尊隻是阻撓蘭景合,何以蘭景合下如此重手?莫非……蘭景合還做了什麼荒唐事不成?!”
華川慎不言,卻有人忽然闖進屋裏來,義憤填膺道:“蘭景合那混賬東西,竊了師門至寶,棲霞鼎!”
“順東。”華川慎帶著不讚同的口吻,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