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蘭景合與榮榭早不見蹤跡,陶子恬在鬱景容身上摸索,“你沒有受傷吧?”
鬱景容搖頭,抹掉陶子恬臉上的灰塵,“隻是可惜,若再給我一些時間,必定能將蘭景合拿下。”
千息:“……”
陶子恬問千息道:“你今日出手相幫,卻是違背蘭景合旨意,日後有什麼打算?”
千息慢吞吞道:“我與蘭景合會合,繼續聽他吩咐。”
“你瘋了!”陶子恬氣急,“蘭景合如今行事如此狠辣,我師尊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尚且恩將仇報,你今日壞他好事,他有棲霞鼎在手,要懲治你不是輕而易舉?你千萬不要羊入虎口!”
千息笑了笑,神情反而更加堅定,“我豈是你口中說的柔弱無害的東西……我若不去找蘭景合,又能做什麼?胥芳肉身已毀,我卻還是放不下,怕要害她性命的人受到報應,我才能過上自己的日子。”
陶子恬動了動嘴唇,泄氣道:“你……你別執迷不悟。”
“設身處地,若是景容遇到危險,你也會奮不顧身救他吧?且我到底是出竅期修為,景合想要為蘭家上下報仇,就暫時不會拿我如何,他還需借我的能力。”
鬱景容拍了拍陶子恬的胳膊,他看得比陶子恬通透,知道無人能改變千息的決定,隻說:“保重。”
千息點頭,“保重。”
蘭景合鬆開榮榭,榮榭跌跌撞撞走了幾步,盤腿打坐片刻後,氣息終於勻了下來,又屈膝跪倒在千息麵前,“屬下無能,沒有製服陶子恬以要挾鬱景容。”
蘭景合道:“我知道這位師弟潛力,他如今與鬱景容在一起並不顯耀,然而終究是短短百數十年就成元嬰的弟子,自然不是尋常人物,你敗在他手中也沒什麼可指摘的。”
“隻是那萬墟髓玉骨……”
“誰在那裏?!”蘭景合喝道。
如鈴鐺般悅耳的笑聲忽遠忽近,忽左忽右地傳來。
蘭景合與鬱景容交手沒有占到什麼好處,損耗頗多,故而心裏很不痛快,語氣不悅道:“何方宵小裝神弄鬼?!”
“蘭道友如此責難奴家,令奴家好生感傷。”
彩紗在林間飄舞,眨眼間就從遠處到蘭景合、榮榭跟前。
榮榭因她來意不明而如臨大敵,蘭景合打量這人片刻,挑了挑眉毛,“你是……尉遲淩的表妹,白渺?”
來人赫然是被尉遲望指派暗中保護尉遲淩,當年在上古戰場入口被鬱景容和陶子恬聯手打得元神逃脫的白渺!
白渺側過頭,神情晦暗不明,半晌咯咯笑道:“這已經是百多年前的事了,如今白渺與尉遲家可沒什麼瓜葛了,說來尉遲望宗主絕情絕義,我替他看顧尉遲淩,而你費心教導尉遲淩,結果我被逐出尉遲家,而你……遭尉遲望加害,我們都是可憐之人,何不聯合起來,必然事半功倍,蘭道友如何看?”
“不如何。”蘭景合冷淡道。
白渺捂嘴道:“難道蘭道友不恨尉遲望?如非他重傷你,你又如何會被迫叛出師門,逃到這裏苟延殘喘?”
“你!!”榮榭被白渺言語激怒。蘭景合出手將他揮退,他取出一隻銀盤,盤中搜魂針激烈擺動後,直指白渺。
白渺好奇地看了銀盤一眼,蘭景合就將搜魂針收了起來,“你想怎麼聯合?”
白渺道:“我對尉遲家有功勞,理當從尉遲家取走一份報酬,而尉遲望屢屢針對你,要拖垮整個尉遲家並不容易,可是取尉遲望一個人的性命,卻是可行的。”
“我如何相信你?”
白渺眼中精光湛湛,“我知道尉遲家一些秘密,你唯有與我合作,不然以你勢單力薄,想要為蘭家複仇是不可能的。僅此機會,你若是錯過了,怕來日追悔莫及,蘭道友可敢賭一把?”
“我卻覺得比起合作,另一條路更加合適。”蘭景合忽然祭出棲霞鼎。
白渺變色,手上一雙精金鐲相互一擦,“錚”的聲音震得人頭暈腦脹,蘭景合穩住身體,將棲霞鼎一推,棲霞鼎旋轉著撞向白渺,白渺拍出鐲子,鐲子二分四,四分八,打得棲霞鼎鏗鏘作響,然而棲霞鼎去勢不減,白渺踩著彩帛躍到半空中,怒道:“蘭景合,你真是不知好歹!”
蘭景合冷笑道:“你連我背叛師門之事都知道,我又豈能留你性命?”他伸手一翻,棲霞鼎在地上滾了滾,彩霞噴泄而出。
白渺又躍高數丈,然而棲霞鼎之力豈是輕易能避過?白渺又擲出彩帛,用力一拋,彩帛頓時遮天蔽日,滾滾而來,將彩霞包裹在內,蘭景合道:“我手持寶物,鬥不過鬱景容,卻還比不過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