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義,武道的奧義,若能有所領悟,何需再學諸多的功法,一套足以。其實碧水劍法便是世上最精深的劍法之一。學了此劍,其實已無須再學更多劍法。至於說其他拳法刀法等,學如此駁雜,一般來說並無益處。
左棠本打算找個時候仔細給這個學生上一課的,但是誰知學生自己轉眼就說不需要學更多了。
左棠欣慰,如此天生慧悟的學生,實在是僅見。
左棠回來,原定是要繼續教導學生碧水劍法。在他看來,這套劍法,至少也要教上個一年半載。然而,學生已自學完成,他的教學計劃自然就得調整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對學生是否真的已經如他所說盡皆掌握了碧水劍法進行切實的考查。
西山穹門峽穀,這是趙璟茗提供的地方,左棠決定就帶趙函墨去那裏試劍。這件事情沒有聲張。一個清早,左棠就帶著趙函墨出了城。隻兩人,身邊沒有其他人跟隨,就連左棠帶來的那個隨從也沒一道來。沒騎馬沒坐車,兩人在蒙蒙的天色中,步行往西山而去。
左棠先生有心考驗學生的修為和心性。趙函墨作為一個從小錦衣玉食長大,沒吃過苦的孩子,若能適應這種腳踏泥土的跋涉而毫無抗拒之色,那就再好不過了。
西山的穹門峽穀離京城之距不算太遠,但也不近。若是快馬,約需大半日的路程,若是普通人步行,大約需要花上兩天的功夫。像趙函墨和左棠這種身懷武功的人,速度自是大大快於普通人。
兩人晨起出發,大多時候並不走官道,而是走山野小路。畢竟官道人多,不好隱藏。趙函墨近日才遭了暗襲。走官道隻怕不安全。雖然有先生左棠在,危遭遇不測的概率無限接近於零,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悄然抵達穹門峽穀,一試劍法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翻山越嶺,走了半日,其間二人都一言不發。左棠內功深厚,走在崎嶇山道上也如履平地,臉不紅氣不喘,而趙函墨也同樣如此。
日至中午,太陽當頭照,天氣也越發炎熱,走過一段上爬的山段,再下轉走進一片林蔭後,左棠忽然開口道:“墨兒,可累?”
趙函墨看向先生左棠,搖頭,道:“還好。”
“不口渴?把水喝了,我們在這條溪裏重新打滿水。”
兩人一人掛了一個水壺,背了一個布包,還拿著一把劍。這打扮完全就是劍客必備,不過二人氣質和著裝卻不然。左棠一派高士風範,趙函墨是世家貴族名門公子風。
“此水不潔。”趙函墨道。
左棠一聽,揚眉道:“出門在外,不比家裏。可不能這麼多講究。”
趙函墨:“先生自便。”言下之意,他是不會把這溪水灌進水壺裏喝的。
左棠瞧著全然沒有妥協之意的少年,眉目一皺,道:“接下來,都不會遇到水源。”
趙函墨不動,左棠不再說,隻是將他自己的水壺裝滿了。
兩人稍作休息後,繼續上路。
一路上,果然如左棠所說,再沒碰到可飲用的水源,不過趙函墨喝水的次數極少,而且這麼熱的天氣,他竟然沒有留一滴汗。左棠都沒他那麼一身清爽。
到了入夜十分,左棠指著一條極小的岔路,道:“穿過這一條路,就到了。”
這一條小路十分險要,開鑿在懸崖上,一般人根本不敢走。左棠踏上了小路,趙函墨也走了上去。左棠回頭看他,見他麵色平靜,毫無懼色,暗自點頭。
兩人走在險要的懸崖小道上,都步履輕逸,仿佛不是走在危險的險道上,而是走在著錦的地毯上,周圍鮮花盛開。
這一條路並不長,大約兩百米,兩人輕鬆走下,抵達了一個幽綠的穀底。
“到了,就是這裏。”左棠一指周圍。
現在已近夜晚,已經看不太清楚周圍了。
趙函墨目光上下左右掃視一圈,很快得知這是個四周都封閉的峽穀,來到這裏的路應該隻有他們剛才走過的險道。不然就隻有從山巔墮落下來了。但那麼高,大約沒有幾個人從上麵摔下來而能幸存的。
這處峽穀,除了一片盤根錯節的綠植外,沒有鳥語花香,看起來也陰深深的,一片陰涼。
“前麵有個山洞,今晚我們就歇在那裏,明早,再試你的劍法。”左棠道。
趙函墨默然不語,跟在左棠後麵往他所說的山洞裏走。
現在已經完全入夜,幸好晴朗的夏日,月亮十分明亮,照亮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