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做飯水平十分有限。第一次用酒精鍋時,燙到手指起泡,也隻能含淚被秦悅罵得狗血淋頭,怪她浪費食材。但在末日這樣的大環境下,幾人吃得最多的,還是壓縮餅幹一類的幹糧,很少開火做飯,所以也沒機會讓她提高廚藝。
紀棠作為一條獨居多年的單身狗,別的沒學會,做飯技能倒是接近點滿,不知道比原主這種嬌小姐強了多少倍。她檢查了一下空間,發現裏麵還有麵條,就加上番茄和小蔥,煮了一大鍋。
起鍋的時候,她眼珠子骨碌一轉,在其中五個碗裏,撒了一大把鹽。
“好香!”
“開飯了!”
幾個男人如狼似虎地湊過來,“嫂子可真賢惠,大哥你有福了。”秦悅嗬嗬笑著頷首,對紀棠這次沒有煮糊麵條,表示十分滿意。這才有個女人的樣子嘛,光會讀書畫畫算什麼本事,能伺候老公,做飯生孩子才是正經事。
看著平日裏高傲矜持,從不多瞧自己一眼的校花,熱得渾身大汗,端著一小碗麵條,默默蹲在泥濘裏,小口小口扒著,秦悅心底別提有多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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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棠送了一碗麵,給一直站在樹下的許京。許京淡淡道了聲謝,蹲下身,用筷子挑了喂給自己腳邊的貓吃。
這一幕,要是原主見了,肯定會委屈得淚水汪汪。而秦悅等人,更會指責他浪費寶貴的食物。事實上,他們根本就不能理解,在連自己親人都能拋棄的末世,怎麼會有人帶著一隻土貓逃生。
隻有紀棠明白,渺渺對他而言,遠不止是一隻寵物這麼簡單。
“你吃你的,我給它留了口糧。”她從空間裏偷偷摸出一包小魚幹,蹲在地上,用自己的身子擋住秦悅他們的視線,喂給渺渺。渺渺啊嗚一聲,把臉埋進她的手心,狼吞虎咽起來。
許京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異。
紀棠不敢久待,怕引起秦悅的懷疑,把剩下的魚幹塞進他手裏,悄聲道:“你一定要把麵吃完啊。”說完便一溜煙跑走了。
回到大巴車旁,那幾人正被鹹得四處找水喝。秦悅正呸呸地吐口水,一看見她,就像揪小雞似的拽住了她的衣領,怒罵道:“你怎麼搞的?把麵煮得這麼鹹,你是豬頭嗎?”
紀棠佯裝害怕地縮了縮脖子,“大概是我把鹽和味精搞錯了。”
“你!”秦悅作勢要打她,但看到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和半張高高腫起的小臉,總覺得沒個下手的地方。把她往地上一扔,壓低聲冷冷道:“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留在這裏喂喪屍。”
他以前常常這麼威脅原主,每次原主都會嚇得像篩子一樣發抖。所以紀棠一麵在心底翻白眼,一麵也學著原主的樣子,哆哆嗦嗦地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秦悅這才放過了她,拿出幾個罐頭,和兄弟們分著吃了。
他遠遠看著樹下吃麵的許京,嗤笑道:“這麼難吃也吃得下去,讀書讀得腦子出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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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悅欺負紀棠的場景,許京不是沒看見。但他不過眼神微微晃了晃,就恢複如常,和平時一樣視若無睹了。直到他吃完整碗麵,發現碗底多出的那個荷包蛋,才怔著眼,愣了一小會兒。抬頭去尋紀棠的身影,猝不及防便撞進一雙幹淨澄澈的眼眸中。
她擦了把髒兮兮的小臉,衝他嫣然一笑,兩眼彎彎。
原來她一直在看他,一刻也沒舍得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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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悅雖然虛偽惡劣,但能坐到學生會會長的位置上,除了善於交際,為人活泛以外,也很擅長看人眼色,自然不是個傻子。紀棠對許京的關注比以前多得多,他又怎麼會完全沒發現。
末日來臨後,全球氣候異常,晝夜溫差加大。雖然還是春夏之交,可一旦入了夜,四周就肅肅冷下來。
幾人吃完飯,都鑽進了大巴車裏,搓手取暖。
唯獨許京沒動靜,因為他是守夜的。雖然按規矩是一人守一天夜,可事實上由於秦悅等人故意刁難,一個星期裏倒有五天是他待在外麵。
紀棠坐在車裏,透過玻璃窗戶,看他隻穿了單薄的衛衣,實在忍不住,想下去給他送件外套。她剛一起身,就被秦悅沉聲喝住了,“大晚上,你去哪兒呢?”
她頭也不回,“尿急。”
“那你拿著件衣服算怎麼回事?”
“我冷。”
秦悅冷笑:“可這衣服是男人的。”他怕其他人聽見,刻意走近了,附在她耳邊說話。熱熱的吐息噴在她臉上,差點沒把她惡心得隔夜飯都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