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漸漸暗沉下來,不曾停歇的暴雨似乎也有幾分疲累,慢慢收斂了起來。
滴答滴答,屋頂的積水順著屋簷流淌下來,滴落在牆根上,發出十分有節奏的響聲。
柳府在安陵城內並不算大,即便如此,占地麵積仍舊不小。府內假山怪石,亭台回廊,九曲回環。
暗黑的天幕下,柳世權父子二人急速的邁動著腳步,向著楚宸所在的偏房趕去。
“父親,你察覺到了嗎?”柳明玉的聲音清亮,不過在暗幕中顯得有些低沉。
“你也感受到這股威壓了嗎?”柳世權頓時也有些吃驚,他之前本以為是柳明玉的傲世神鷹覺醒,讓他感受到一股凝重的威壓,像是在滯澀的泥濘中,有些寸步難行的感覺,但是現在看來,造成這種情況的另有他物。
“難不成與楚宸有關?”柳世權心頭暗自思索,因為越發靠近偏房,這種滯澀的感覺也越發明顯了,“明玉,我們先過去瞧瞧,或許這個九公子會給個驚喜也說不定!”
偏房內的巫醫正愁眉不展,若是給普通人家治病也就罷了,這裏畢竟是有錢有勢的柳府。他僅僅一次的失敗,很可能就會給他一生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
一見柳世權跟隨著仆人走了過來,巫醫連忙起身,麵色尷尬的道:“柳老爺,小人有負所托,還望見諒。也不知道這位先生的脈獸是什麼存在,竟然讓我的黑水蠑螈也無法靠近。”
黑水蠑螈正是巫醫的脈獸,長得類似於一隻極大的壁虎,隻是渾身黑漆漆、濕漉漉的,看起來有些惡心。但是惡心的隻是他的外表,蠑螈本身有著極強的自我修複能力,斷肢重生也都是小意思,隻要有一口氣都能慢慢恢複過來。
之前照顧楚宸的下人一看的渾身都是外傷,首先就想到了醫治外傷的巫醫,但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巫醫的脈獸黑水蠑螈在楚宸身旁畏葸不前,爬到床邊一丈之內就再也不肯前進一步,無論巫醫怎麼驅使仍舊無果。
看著巫醫僵硬的笑容,柳世權微微一笑:“沒事,天色已晚,你就先回去吧!此事也不是因你而起,就當沒有發生過。”
巫醫感恩戴德,他最怕的就是因為今天的事砸了他的招牌,沒想到柳世權會主動將此事掲過。這也就是柳老爺如此寬宏大量了,放到其他府上,醫治不力,挨一頓打都是輕的。
見巫醫小跑著離去,柳世權又將幾個下人支開,這才開始觀察楚宸的身體情況。
柳明玉皺眉道:“父親,之前那股威壓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隻是他的脈紋仍舊無光,說明他還沒有開啟脈輪。沒有脈輪就不會有脈獸,那這股威壓又從何而來呢?”
在柳明玉說話的同時,柳世權也在仔細的打量著楚宸的身體,皮膚倒是很白,卻帶著一種病態。身子骨更是瘦弱不堪,皮包著骨頭,當然他的觀察重心也在脈紋之上。
脈輪隻有身體的主人能夠打開,或者有足夠力量的強者,可以通過脈力共鳴引導打開。但是在這兩點都不具備的情況下,隻有通過脈紋來分辨了,因為脈紋和脈力存在著特殊的關係。隻要有脈力存在,脈紋就會熠熠生輝,這是一個貴族炫耀自己力量的標誌。
當然這種標誌也可能會成為一根恥辱柱,比如眼前的楚宸,雖然擁有強大的楚氏脈紋,卻不能激發脈輪,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柳世權父子當然無心說笑,此時他們正在極力的探究著威壓之力的由來,如果說楚宸的體內真的隱藏著一股強大的力量,那麼他完全可以借助楚宸完成一些夢寐以求的事情。
柳世權張開脈輪,召喚脈獸,不一會兒隻見一隻一尺來長的白色錦毛鼠,一溜煙兒竄到柳世權的身旁。然而就在要靠近床的時候,仿佛是遇到了貓一般,再也不肯前進一步。
白毛老鼠“吱吱吱”的亂叫,柳世權隻能感知到脈獸的恐懼與害怕,但是並不能理解錦毛鼠想要表達的意思。
“明玉,將你的脈獸招進來,畢竟它有著傲世神鷹的血脈,說不定情況會有所改變。”柳世權所想的是,難道這個楚宸真的是個韜光養晦、扮豬吃虎的人?已經偷偷打開脈輪,並且獲得了一隻強大的脈獸?這個世界上有展現脈輪的方法,當然也有隱藏脈輪的方法,隱藏自己的真實實力永遠都是明智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