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咯噔一下,追問道:“怎麼死的?”
“不知道怎麼死的,隻是晚上出去,第二天就被人發現死在村口。”我媽小心的說道。
我爸仍然神色凝重的看著電視,不知道心裏想著什麼,我心裏凝結的怒氣聽到我媽這樣說瞬間消散了出去,不管是惡語相向也好,還是嬉笑怒罵也罷,父母總是為了子女。
“王小也是這樣死的?”雖然我不想承認這是事實,心裏逃避,但是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我媽點點頭,又補充道:“他比別人死的更慘烈些。”
“怎麼個慘烈法?”我追問道
“腦袋、四肢被扒了下來,和身子拚湊在一起放在了村口。”我媽表情痛苦的說道,似乎腦袋裏在想著那個畫麵。
“王小的奶奶當天就瘋了……”
“行了,別說了。聽說那東西特別纏人,讓它聽見就不好了。”半天沒說話的我爸開口說道。
聽說了這些事,我的心裏像是壓著一塊石頭,沉悶的喘不過氣。這裏麵一定有什麼緣由,不然不會平白無故的發生這樣的事,可是與什麼有關呢,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我幾乎一夜未合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進入了夢想。等我再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的老高。
“衡子,起來了,鍋裏有早飯。”我媽招呼道。
“我爸呢?”我問道。
“出去遛彎了。”
“咱們家的地讓溫室大棚占了,有沒有給咱們分棟溫室啊?”我一邊吃一邊說道。
我媽的表情變的緊張了起來,她朝外麵看了看說:“以後別提溫室的事了,都是這事鬧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送命。”
“什麼意思?”我追問道。
“村裏傳言,死的這些人都是不同意土地流轉的,誰不同意誰就得死。”我媽悄聲說道。
我點點頭,這麼一說,我好像明白了前因後果,不過是裏麵有巨大的利益,所以要把當道的人全部鏟除,看來這事村長逃脫不了幹係。
匆匆吃過了飯,跟我媽說了一聲,我便去了王小的奶奶家,畢竟我跟王小就像親兄弟一樣,他死了,我應該替他去看看奶奶。
王小的奶奶瘦的皮包骨頭,幾乎沒有了人形,看到我目瞪口呆,眼神空洞,很顯然已經不認識人了。我陪著她坐了一會兒,說了很多我和王小以前的事,她隻是癡癡的笑,要不然就是麵無表情,像死人一樣。
從王小奶奶家出來,我又在村子裏轉了轉,以前熱鬧的村子變的冷清了許多,路上幾乎看不到什麼人,但有幾家的院子裏,三三五五的聚集著幾個聊天的人,村子裏的流浪狗不時的竄出來。
不一會兒,我便走到了村長李桂樹家門口。村長就是跟別人不一樣,一樣都是受苦種地的農民,全村隻有李桂樹家蓋著二層小洋樓,看著高檔華麗。
我自己打開大門走了進去,院子裏靜悄悄的,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一隻板凳狗衝出來朝我汪汪直叫。
聽到動靜,李桂樹的老婆走了出來,她麵無表情的說:“衡子啊,有事嗎?”
我笑笑說:“嬸兒,我叔在家嗎?”
李嬸兒的表情瞬間變的有些憤怒,又有些悲痛,她轉頭就朝家裏走,走到半路正要關門,拉著一點兒門縫跟我說:“你李叔死了!”
死了?!我像是挨了當頭一棒,頓時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我怔怔的在村長李桂樹家院子裏站了良久,一隻板凳狗圍著我上躥下跳。
“啊!死人了,死人了!”慌亂而尖叫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是連串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我沒有多想,轉身向聲音的方向跑去,當我趕到的時候,村子裏的人已經聚集了好多。
在村子中間的一口水井裏,王大爺死了。他死的怪異,不是直接跳井死的,一根很粗的木棍橫在井口上,木棍上綁著繩子,王大爺是上吊死的,一雙眼睛驚恐的瞪著,朝著天空,看向遙遠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