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兩人走到了河間郡的高陽縣,到了高陽縣,通緝李興逸的告示便沒有了,這裏距離山東也更近了。
從高陽縣出來一路南下,兩人騎著大馬走在官道上,幾日的行程單盈盈的臉色明顯不太好。
由於單盈盈容貌的美麗,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在李興逸的堅持要求下還讓她蒙上了麵巾,這樣以來單盈盈對於李興逸就更不樂意了。
新修的馳道上接連不斷的民夫推著小車不停的向北行駛,兩旁的官軍手握皮鞭不停的抽打在那汗如雨下的民夫脊背上。
鞭子抽破了衣衫、背上一道道血紅的印子格外醒目,那挨鞭子的民夫咬緊牙不讓自己發出聲來,身體上的疼痛默默承受著前進。
遇到這樣的勞逸隊伍李興逸帶著單盈盈遠遠的繞道躲開了,順著小道繼續趕路,誰知那小道上的所見更是觸目驚心。
草叢裏躺著一具具麵露猙獰的屍體,身體上的鞭子印記看著人觸目驚心,由於放了時間久的緣故散發出一陣陣腐臭的味道。
出於下意識的行為,李興逸趕忙捂住鼻子,坐在他前麵的單盈盈早已經嘔吐了起來。
“你怎麼樣了?”
李興逸看著單盈盈臉色難看的樣子,忍不住關心的問道。
單盈盈趕忙催促:“快、快走,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了。”
說著她還不忘瞪了李興逸一眼,意思好似在說“看你領的好路。”
盡管兩人已經加快了速度,也刻意不去注意路旁的屍體,可是那屍體卻是接連不斷、無窮無盡一樣總是不經意間就會出現,而且還是成片成片的出現。
李興逸對於那些腳夫徭役也同情起來了,以前他的生活何曾接觸過這些底層社會,無論是在前世還是在薊縣,他見過的就算一家人再怎麼艱難也不過是衣服破舊不堪、少吃少喝餓的麵黃肌瘦而已。
徭役的規矩李興逸還是知道的,征召來的徭役不像二十一世紀那樣幹活還需要工錢。
隋朝的徭役隻需要管口飯吃就能讓百姓整年沒日沒夜的幹活,以大隋五千多萬的人口征召個五百來萬的徭役是不會發生什麼民變的。
打仗方麵楊廣之前二征高句麗動用民夫一百多萬,軍隊八十萬,高句麗不過隻是隻有不到五百萬的一個國家,怎麼就會失敗。
李興逸帶著單盈盈一路南下,期間看到大片大片的田地無人耕種,經過的村落裏男丁可謂是稀少無比,隻有一些婦人和十幾歲的孩童生活在一起。
一路上到處都是屍體,以及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百姓,李興逸本來沉重的心情就更不願意多說什麼了。
單盈盈雖然這幾天和李興逸相熟了起來,而且她的性格也漸漸的活潑起來,再說一路上李興逸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她總是想千方百計打聽李興逸的情況,弄的李興逸不勝其煩,也沒有多於理會。
這一路高陽南下再到樂壽,很是勞累的單盈盈要求到城裏休息幾天再趕路被李興逸無情的拒絕了,又過了兩天下來到了武邑縣。
“喂!這都快到武邑了,咱們進入歇息兩日再趕路吧,再、再說我已經走不動了。”單盈盈在李興逸身前,她轉過頭對李興逸有些生氣的說道。
李興逸騎著馬,戰馬緩慢的行走著,他的目光炯炯注視著前方,好像在想些什麼,又好像一個人在發愣。
“我跟你說話你到底聽到了沒有呀!”單盈盈看著李興逸的樣子心裏就一陣氣急,生氣的伸出手向李興逸牽著韁繩的胳膊上擰去。
“呃!你擰我幹什麼?”吃痛下李興逸皺著眉頭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