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飛沒有跟我一起,他是葬禮過後的第三天走的,說是有急事。原本他讓我跟他一起走,我沒同意。雖然我特別想小凡,但想著很多年沒有陪爸媽過年了,就多待了幾天。
我並沒有跟任何人提及回魔都的事,所以下飛機過後就直接來到出租車候客區打車了。魔都的氣候比我們那地方惡劣多了,正月裏依然在下雪,隻是比起臘月裏小了點兒。
我到家的時候已經黃昏了,王媽正在花園裏修枝,看到我足足愣了一分鍾。
“小姐,你怎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開春了才會呢。”她特別的欣喜。
“想小凡了,就提前回來了,你這些日子還好嗎?”
“好,挺好的,大少爺特地把我叫去秦宅過的年,年夜飯特別的豐盛。”
“你去秦宅了?那你看到了小凡嗎?”
“老爺和大小姐把他帶去香港那邊過年了,我倒是沒看到。不過黑寶和金貝在府上,都長胖了不少,看到我時那尾巴搖得跟撥浪鼓似得。”
“噢,已經去香港了啊?”
我不由得有點失落,原本我準備等會洗個澡就過去看看小凡的,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我把給王媽帶的特產拿出來給她過後就上樓了,打開浴缸的龍頭準備泡個澡。這一路顛簸,身體也乏得很。
我拿掉帽子時照了一下鏡子,發現頭發好像又白了一些,我不曉得是因為媽媽和寶寶的離去打擊太大還是別的原因,看樣子要不了多久這頭發得白完了。
泡進浴缸的瞬間,那股溫熱入侵肌膚的愜意令我忍不住輕歎出聲,在家裏的時候條件不夠好,泡澡就是奢望了。
我泡在水裏舍不得出來,靠著浴缸邊上假寐了起來,但腦子裏卻很不平靜,還在糾結秦漠飛跟我講的事情。
按理說,這事聽起來也是合情合理,因為秦漠飛派人端了恐怖遊輪,所以陳家薛家聯手想對付他,一切很合理。
但他們之所以那麼容易得手,並不是秦少歐這顆棋子使用得好,而是因為秦馳恩。若不是他利用我打擊秦漠飛,他不可能失去判斷的。
所以我覺得,秦馳恩之前跟我說的話可能還有隱瞞,他並不是隻利用我打擊秦漠飛,這隻是表象。實際上他可能早料到生意上的事不可能把他置之死地,因此就布了另外一個局,大局。
秦馳恩在薛家和陳家麵前很有威望,並且他們似乎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關係,要不然在遊輪上他不會采取那麼溫柔的方式。
難道這最強的幕後黑手是他?他意在處死秦漠飛?
想到這個,我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才發現洗澡水已經有些涼了。連忙披上浴袍走了出去,心裏一陣陣地發怵。我想起秦馳恩說的他恨秦家的人,恨不能讓他們下地獄。
真的是他嗎?
那個可溫文儒雅又可平易近人的三哥,真的是那麼殘忍一個人?
我真不願意去相信這個,因為他曾對我好過。每次秦漠飛把我傷得遍體鱗傷時,他都在我身邊,這樣的男人令我如何去相信他那麼有心計?
然而,除了他,又有誰會讓秦漠飛栽那麼大個跟鬥?他們兩個人的實力從來都是不分伯仲,所以我猜這事一定是他在暗中推波助瀾。
這樣一來,秦漠飛會放過他嗎?
他算是間接害死了我媽媽和孩子,這份罪孽連我都無法釋懷,更何況是秦漠飛呢?他們兩個會鬥成怎樣?而我會不會又成為兩人之間的炮灰?
不,我怎麼會坐以待斃呢?
我已經被利用過一次了,再被利用那就太愚蠢了。但我如何才能在這場硝煙中獨善其身呢?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就算我置之度外,他們興許也不會放過我的。
我躺在床上難以成眠,一是因為揪心,二是因為窗外的風太烈,吹得嗚嗚的。
我起身去關了陽台的窗,剛轉身就聽到電話響了,走過去拿起一看居然是秦馳恩打來的。我頓時心下一沉,遲疑了一會才接通了電話。
“秦先生有事嗎?”
“歡顏,我想見你可以嗎?我知道你回來了。”
“你監視我?”我頓時心更沉了。
“不是,你出機場的時候我看到你了,當時我正在接待一個客戶,就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
盡管秦馳恩說得合情合理,但我已經不太相信他了,就冷冷拒絕了他,“對不起,我沒空。”
“我想跟你說一些事,一些真相,不祈求你原諒我,隻想讓你往後想到我時不那麼如鯁在喉。”
我愣了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