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下來,鄭楚已經習慣了早上五點半起床的節奏。基本不用叫,人民幣就是最大的原動力。
“老幺,那邊的椅子先搬出去,我等下好做飯。”
他在家排行老幺,上麵還有兩個姐姐,不過都嫁人了。從小老爸都是“老幺老幺”的叫習慣了,老媽不叫他老幺,但也是“幺兒幺兒”的叫,反正他就擺脫不了這個幺字。有時候茶館裏打牌,別人說幺雞,他都有錯覺是在叫他。
自打他開始承接了早上上午的活兒,老爸每天早上就可以多睡四十五分鍾。沒法,給錢的是大爺,這不是大爺,這是親爸啊!
從他開始幫家裏開店開始,那些喝早茶的老人們就開始有了惡趣。每天早上來跟他拚速度。
最開始那些老人來的時候,他還有一半沒搬,後來搬順了,就隻有三分之一沒搬好。到現在,基本那些老人來喝早茶的時候,他就已經舒服的坐在那裏喝茶了。
這樣沒有聲氣的比較,讓他覺得很有意思,尤其是看到那些老頭兒吃大便一樣的表情,心裏就暗爽。
當然,也有叫苦叫累的時候。每次想對老爸求救,那邊總會傳來一個無情的聲音:扣10塊。
聽到這個價格,他立馬就打消了念頭。開什麼玩笑,十塊錢,那可是三分之一了,每天扣十塊,三天下來就少了一天的錢。筆記本電腦就更是遙遙無期了。
老爸迷迷糊糊的起床了,佝僂的背讓他有些難受。那份信裏,除了對現實的抱怨,對社會的絕望,就隻剩下對父母的愧疚。
雖然是文字,但是未來的自己寫的,這讓他心裏也有了別樣的感受。
幾個老頭兒提著鳥,轉著核桃,笑眯眯的走過來。看著他優哉遊哉的坐那兒泡了杯茶喝的愜意,幾個老頭兒也頻頻笑著搖頭。
他拿起茶杯抿了口,轉過頭直接就看見了幾個老頭,連忙站起來,走進去,幾個杯子陳列擺放,分別從幾個茶罐裏捏一小撮茶葉分別放在茶杯裏,提起一瓶專門用來泡頭茶的水瓶,咕拉咕拉倒了三分之一的水。
“陳大爺,你的毛峰。”
“劉大爺,你的碧螺春。”
“這是王大爺的花茶。”
“鄭大爺,你最近血糖高,給你泡的普洱。”
手腳麻利的將茶杯端給幾個老頭兒,像足了古代跑堂的店小二,還是手熟的那種。
對於他的學習能力,店裏很多老人都或多或少的表示過讚揚,幾個老頭也是習慣了。
“小鄭,我記得你是今天開學對吧?”老王頭兒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
旁邊轉核桃的鄭大爺顯然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可不是,我那孫子昨天還在抱怨,說還沒反應過來,就開學了。”
“我那孫女兒現在估計都還在睡覺呢!怎麼也得八點半她媽叫她才會起床。”
小的時候比爸媽,長大了比小孩兒,老了比孫輩。鄭楚每到這時候都會莫名的煩躁,就像他老媽隨時說誰誰誰成績如何如何一樣,太煩人。
跟幾個老頭兒聊了幾句,趕緊抽身。這幾人,明著是在誇他,但字裏行間都在表達自己的孫子孫女怎樣怎樣,真心受不了。
“吃飯了。”
七點過的天,沒有冬天那麼黑,有些微白微白的。
聽到老爸的話,原本應該八點過起床的老媽也起來了。老媽和老爸早年去雲省打工,兩人都落下了一身子的病,老爸還好,身體素質不錯,老媽就不行。稍微站久了,勞動久了,低血壓就犯了,頭就開始暈。
以前不懂事兒,雖然現在也不怎麼懂,但起碼能理解,為什麼每天早上都是老爸起來開店,讓老媽多睡一會。為什麼店裏老媽隻負責生意,其他活兒都盡量沒讓她做。
“喲!今兒楚大姐起的早啊!”喝早茶的大爺們看到老媽,也是有些驚異。
“這不兒子開學嗎?早上起來陪他吃個早飯。”這話一說完,也沒再跟那些早茶大爺寒暄,直接盛一碗稀飯,開始大口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