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猜測討論，直到淩晨三點多，張慧實在忍不住了，靠在我懷裏聽著我說話就睡著了，等我看了她一眼的時候，發現她已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第二天上午我們就到了南華市城東小學租的房子，我們好說歹說，張慧說我們實在沒多少錢，請對方先暫時收兩個月的房租，那房東是位老師，看張慧秀麗清純，直接就把我忽視了，說好吧，那先交一仟，不過如果提前離開，我是不退錢的。
我們當然立即答應，兩個月一仟塊，我們的確是比較滿意的，將東西收拾好，我和張慧出去吃飯，邊吃飯就邊商量，讓她先在家休息，我去城西先了解一下情況。
我開車到城西，越看心越涼，城西是完全新開發的城區，以住宅小區為主，僅有兩趟公交車經過，沒有大型商貿區，沒有大型超市，連個像樣的餐館也沒有，好多住房雖然外表堂皇，卻難得看到有人入駐，還有五六幢商品房隻建到一半，看那生鏽的塔吊，相信很久沒有開工了。
繞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一排靠近城中心方向的三個大型小區內有一些人進進出出，有一個小區的門衛管理看起來比較高大上，另外兩個小區門口都有雜草了，門衛室好像也隻有一個老頭連製服都沒穿，懶散地坐在裏麵邊看電視邊值守。
但恰恰是這兩個小區能從住戶的窗口看到很多衣物，完全不像一般家庭的衣物，這和在綠森公司時有相似之處，所以我確定這兩個小區應該住著傳銷的人。
觀察好之後，我將車停在其中一家個小區門口，來到門衛室，門衛室一位五十多歲的老頭坐在一張破舊的沙發上，兩眼看著電視機，我說大叔，來，抽支煙。
他看了我一眼，說我不抽煙，你有什麼事？
我說大叔，我想問一下，你見過這個人嗎？
邊說我邊把我大舅給我傳過來的一張我爸媽的合影照從手機調出來請他看。
他看也不看，目光看著電視機，說小夥子，快走吧，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大叔，這是我爸，他的年齡和你差不多，可也上當受騙了，我媽有心髒病呢，我說都不敢說，要是我媽知道了，就是一死，求你幫幫忙行嘛？
老頭哼了一聲，說你別和我扯，我守在這裏容易嗎？一個月一仟塊，全天24小時值班，還得受上麵的人管，老子就靠這點錢生活呢，你想把我飯碗砸了嘛？
我站起身，走到門外，可不從這裏出發又能怎麼辦呢，我又到另外一個小區的門衛室，結果差不多。
兩個門衛值班的都不願意說小區裏麵的事，更不用說傳銷了，另外一個小區我一提傳銷，他就和我急，說這裏沒有搞傳銷的人，從來就沒有。
年齡大的人，我根本無法和他們溝通，看來是沒法從門衛室入手了。
我打電話給張慧，讓她別擔心，我得在這邊守候，這些人總會在小區活動，總會出小區，我就不相信，守不到這些人。
這一等就是一下午，雖然也能看到裏麵有人走動，但並沒有特別的人外出，而且我在小區外，也看不到裏麵人的情況。
下午六點左右，張慧打來電話，說她馬上坐公交車過來，給我把飯送過來。
張慧過來時區內的人也漸漸多了。吃完飯我對張慧說我進去看看，你再這裏等我一下。
她有些擔心，說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說沒事，下了車，讓她一定不要輕易出來，避開門衛的目光，悄悄從門的一角快速進入小區，來到最裏麵的位置。
不出所料，吃過晚飯後正是傳銷人員串家的時候，他們以新人的心裏誘導為出發點，帶著新人到另外的“家”裏相互吹捧，交流學習體驗和心得，述說暴富的美夢。
我裝著是在小區散步的人，來來回回走了半個多小時，也沒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人，也不敢問。
我打算到另外一個小區看看，剛走了幾步，一個年輕男子突然從後麵拍了我的肩一下，說哥們，你是這個小區的人嗎？
我轉身一看，這人二十多歲，看不出什麼身份，說怎麼啦？
他笑了一下，說沒什麼，以為你在找人呢？
我心裏嘀咕著，說我倒是在找人，你對這個小區熟悉嗎？
他臉上略一驚慌，隨即將頭向四周看了一下，我知道他是在盡量掩飾自己的表情，然後說，哥們，這個小區我也不太熟悉，住了一個多月吧，怎麼啦，你朋友來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