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電話鈴聲驚醒的,全身的刺痛依舊,睜開眼時四處一片漆黑,是張慧的電話,她說方成,太晚了,快回來吧。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說小慧,再過一會我就往家裏趕。
試著站了一下,右腳劇烈疼痛,不敢著力,扶著樓梯扶手,看著六樓的兩個房間門,應該是沒有人住,我不相信地又去敲門,果然,敲了很久也沒人回應。
我明白過來,這夥人是給我提供信息的男人設計打我的,可笑的是我居然給了他錢,這就叫買打。
我怕張慧過來會遇到危險,所以忍住痛,花了半個多小時才來到小區門口,那老頭此時根本就沒在門衛室,我回頭看了看小區的燈光,不到三分之一的燈,而且幾乎都是沒裝修的那種節能燈,可以想像,這些房間裏,肯定全部是傳銷的人。
回去的時候張慧嚇得快哭了,讓我立即躺下來,她仔細檢查一遍之後,跑出去在附近買了藥,回來給我擦洗抹藥,又讓我服了一些消炎藥和活血化於的藥。
一切弄完,她把飯熱好給我喂,我說自己來吧,她搖頭。
一邊給我喂飯,她一邊說方成,既然你爸在南華,你就不要怕,我想他們才到不久,可能會被那夥人封鎖起來,不讓他們出來,所以你找也找不到,不如我們找一個工作,我們每天有空就去找,總會找到的。
我慢慢地思考著,說張慧,你覺得這個騙我家人親戚的人是不是想報複我?
“肯定是啊,方成,我敢肯定這人一直對你懷恨在心,不然肯定不會花這麼大的力氣來騙你家人,而且還旅遊呢,十多個人,得上萬元錢吧。”
我說這個倒不一定,如果能拉來十多個人,讓十多個人成為她的下線,那一萬多算不了什麼,但能布這麼大一個局,卻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我感覺她還有一個目的。
張慧說什麼目的?
我說她既然專門針對我的通信錄,那肯定知道我一定會出現,她在所有人的對話中隻提到了南華市,說明她是想引導我,是讓我到這裏來。
張慧說你真覺得可能這樣?我怎麼感覺不出來,我隻覺得她就是報複而已,隻要能賺到錢就行了,她用騙術發展下線,這隻是一個辦法而已。
我搖搖頭,說從我大舅和我原來老板那裏,我仔細聽他們說過對方的對話,那是精心編織了謊言的,如何問,如何吸引都精心準備了,所以回答得滴水不漏,這在我們當時的分部裏很少見的。
張慧說你這麼一說,倒的確是,你不是說是寧歡嗎?
我說是啊,現在隻能這樣想了,她肯定認為我破壞了她和趙尚德發財的機會,而她除了當洗腦老師,也沒有其他什麼特長,所以她又跑到這裏來行騙了。
張慧說方成,那你覺得今天挨打和她有關嗎?
我搖搖頭,說我挨打恰好說明裏麵沒有我爸,那夥人隻認為我對他們形成了威脅,所以打我的目的是讓我離開。
張慧說那寧歡還會做什麼?
我笑了,我說寧歡肯定是想讓我也再次去搞傳銷。
“什麼,不可能嗎?方成,這,這怎麼行。”
我說小慧,你別怕,我這幾天也看清楚了,這邊的傳銷和在綠森的方式不一樣的,這邊隻要交了錢,隻要對方覺得你可以信任了,就不會限製你自由了。
張慧說方成,你可要想清楚,要是你家裏的十多個人全部交了錢,那得多少錢啊?到時你能把他們拉出來嗎?
我心裏咯噔一下,是啊,南華傳銷的主要方式是所謂的特許加盟,但其實也是沒有實體的純資本動作方式,假借項目,瞞天過海,欺人騙人。
要是都買全套,那可得幾十萬呢,我哪裏能找這麼多錢去補償我這些親戚和朋友?
我說那我明天又去找,就算挨打,也得盡快把我爸到底在哪裏找到。
張慧搖頭,說你這個樣子不能再走動了,你右腳的傷是很嚴重的,你必須在家裏休息幾天。
我說那怎麼可能,張慧,我必須馬上想法。
一時間,我們都沒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張慧從臥室出來,說方成,我想到一個辦法。
我示意她繼續,她說你把你爸的照片,或者你家親戚的照片在南華的本地論壇上發一個貼子,你反正沒法出去,就在家裏刷貼,讓更多的人幫你提供信息,而且我估計如果要報複你的人看到了,心裏也會虛,可能就會找你。
這倒真是個好辦法,我說張慧,還是你聰明,我馬上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