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憐,正在顧三姐正醞釀著同情的情緒,想著是不是對他太苛刻了,不過就是想吃個蛋炒飯而已,就做唄……,其實家裏也不是沒銀子,宮裏的娘娘每個月都會叫人送來一大堆的東西,生怕他們過不好一樣的,她就是節儉習慣了而已。
就在顧三姐琢磨著要對這可憐人好點的時候,於信文帶著一種嫌棄的語氣開口道,“你剛才做的揚州炒飯有點硬了,下次能不能加點鮑魚汁,其實鮑魚一點都不貴,也就一兩銀子二個吧……,不是我說你,其實你要是能溫柔點,在做飯上在下點功夫好好學學,就算你是個寡婦的身份,也是有人要的……,喂,你怎麼又打人呢。”
院子裏於信文抱著頭跑,顧三姐氣急了眼,拿著擀麵杖在追,說道,“你這個白眼狼,算我有眼無珠。”
等著顧三姐咣當關上門進了屋裏的時候,於信文才停了下來,他氣喘籲籲的蹲在地上,眼睛裏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高高在上,而是一種如同這夜色一般暗沉的悲傷。
顧三姐一直以為於信文就是一個草包,被慣壞了的公子哥而已,結果這一天卻是叫她開了眼界,說起來自從新朝建立之後,鹽是越來越貴了,許多人家一整年都隻能吃半包鹽,很是可憐,顧三姐雖然不差錢,但也是節儉慣了的性子,有一天聽鄰居的婦人說有一家店鋪的鹽賣的要比官府那家便宜一半,她就興匆匆的去買了半罐子回來,想著少花了一半的錢很是高興,就順帶著跟於信文說了。
於信文表情變得很嚴肅,跟著她去了廚房,伸手抓了一把鹽出來,又是看顏色的,又是嚐嚐味道,最後丟出了一個大炸彈,說這鹽是私鹽,讓顧三姐趕緊退回去。
顧三姐肯定不肯啊,結果於信文一板一眼的說道,現在官府規定買私鹽者罪名形同販私鹽,顧三姐膽子小,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拉著於信文一起去退鹽了,她琢磨著就算於信文信口開河瞎說,她也冒不起這個險,萬一給宮裏的娘娘摸黑怎麼辦?再說這鹽確實是太便宜了。她還提醒了隔壁那位好心婦人,結果那婦人卻是冷著臉說道,你們有錢吃得起好鹽,我們可是吃不起,別見個便宜的就說私鹽……,顧三姐被白白的罵了兩句。
兩個人退了鹽回來,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顧三姐想起隔壁婦人的話就說道,“怎麼這日子越來越艱難了呢?鹽倒是比油還貴,哎。”
於信文第一次麵色鄭重,看著天空,意味深長的說道,“那是因為朝中有人作怪……,貪了銀子,魚肉百姓而已。”
顧三姐狠狠的拍了拍大腿,氣憤的說道,“你跟我說誰,我去宮裏找娘娘去。”
於信文眼睛發亮的看著顧三姐……,不過很快就又黯淡了下來,說道,“別想了,回去吧。”
過了幾日,就來了衙役把鄰居那婦人給抓走了,說是買了私鹽,把圍觀的顧三姐嚇的臉色慘白,她想,於信文竟然猜對了,這鹽真的是私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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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像模像樣的布置了功課,過了一個星期之後就開始驗收了,第一個驗收的當然是皇帝的那些寵妾們,比如李寶林了,王美人了之類的,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樣,皇後是想著每天給她們派一堆活兒,讓她們沒有功夫去糾纏皇帝,不僅顧湘想出了這個辦法去堵住了佟寶林,皇後也是想到了。
幾位美人本就沒什麼品級,又加上皇後這級別太高,都快壓過她們好幾級了,說句實話,皇後看誰不順眼,光是找一個莫須有的,諸如以下犯上的罪名就可以弄死了一個了,她們隻好拚命的幹活,連夜的做女紅啊,這個做襪子,那個做肚兜,又做抱被什麼的,等著交差的時候,她們一個個紅著眼圈,排隊站著,皇後像是地主婆娘一樣的威嚴坐著,一旁的宮女一件件的查看,如果看出繡的不好了,或者是尺寸不對了,那就完了……,等著挨完訓,還要多補幾件。
等著驗收完了幾位美人的就輪到太子的妃子們了,你想的沒錯,皇後不僅要讓皇帝的愛妾不痛快,還要讓太子也不痛快。
太子妃交的東西都很好,繡工精湛,尺寸合適,一看就是用過心思的,皇後點了點頭算是通過了,結果等到顧湘的時候,她差點從椅子上……坐到地上來,這特麼的都是什麼?
皇後指著一個像是冬瓜一樣的東西問道,“顧良娣,本宮問你,這是繡的是什麼?”
顧湘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說道,“回娘娘,這是麒麟.”
皇後麵容扭曲的看著顧湘……,聲音從牙縫裏蹦了出來,說道,“你這是在糊弄本宮?”隨即查看了其他的……,讓皇後憤怒的是,上麵竟然都繡著不倫不類的東西,皇後仔細查看,上麵都是被顧湘稱之為麒麟的冬瓜。
“大膽!”皇後冷聲說道。
顧湘打了一個激靈,苦著臉說道,“娘娘,我本就不擅長女紅,你卻偏要我來弄,這已經是我廢了許多心血的,都熬了好幾天沒睡。”
皇後看著顧湘紅撲撲的小臉,心想,還熬夜,你騙誰呢?熬夜會這般精神,當我是傻子?皇後想到這個女人就是太子的寵妃,就覺得新仇舊恨,都一起湧了上來,厲聲說道,“來人,顧良娣欺瞞本宮,拉下去掌嘴!”
這話剛說完就有兩個太監把顧湘拉住,要拖下去的樣子……,顧湘環顧了四周,太子妃一臉平靜,但是卻難掩那眼中的幸災樂禍,一旁的楊良娣則是一臉的麻木 ,那些個皇帝的寵妾也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顧湘就琢磨,特麼的救兵到底什麼時候到啊?
就在顧湘被拖下去,馬上就挨打了,突然傳來了一個洪亮的男聲,“這都在幹什麼?”
皇帝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的,身材魁梧挺拔,很有氣勢的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穿玄色太子服的邢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