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清公主的臉,刷的沉了下來,眼底隱約湧動著時光無法消磨的嫉妒痕跡。

許貴妃目光微閃,曲氏的容貌可謂冠絕天下,但凡見過她的人,無不被她驚豔震撼。

那樣的容顏,就算是過了十幾年,仍舊讓人無法忘記。

蘇淺瓔眉心隱隱一動,沒說話。

皇後頓一頓,又略帶疑惑的問:“你為何一直戴著麵紗?”

蘇淺瓔答:“行走江湖,習慣了。”

皇後端著茶杯的手一頓。

許貴妃已皺了眉頭,“這些年你去了哪兒?”

其實她很懷疑蘇淺瓔的身份,當年她與曲氏定下兒女婚約的時候蘇淺瓔還沒出生,誰知道這個蘇淺瓔是真是假?

今天讓宜清進宮,也是為了這件事。

蘇淺瓔默然一會兒,道:“當年母親遇難,幸得恩師相救,我才免遭一劫。這些年一直生活在山上,前幾年才下山曆練。後得知身世,這才來到盛京。”

短短幾句話便將十六年漫長時光一筆帶過,全然不提其中酸甜苦辣。

許貴妃繼續問:“你師父是誰?”

蘇淺瓔頓了頓,道:“師父隱居多年,不問紅塵之事,是以不許門中弟子四處宣揚他老人家的名號,所以民女無法告知,還請貴妃娘娘寬宥。”

“哦?”許貴妃勾了勾唇,“這麼說,還是位高人?”

話音剛落,忽聽得一聲冷哼,一道冷酷的聲音傳來,帶著輕蔑和憤怒。

“什麼高人?一個毒婦說的話也值得相信?不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罷了。”

一華服男子大步流星的走進來,身後跟著楚楚可憐的趙語心。

“兒臣給母後,母妃請安。”

他拱手,對著皇後和許貴妃微微彎腰。

趙語心也跟著行禮。

“語心見過各位娘娘。”

“心兒,你怎麼來了?”

宜清公主見她麵容淒楚,一副委屈的模樣,而她身側的采竹雙頰紅腫,顯然是被人打了。

她當即垮了臉色,厲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皇後皺眉,沉著臉道:“宜清,注意你的言行。”

宜清公主神情憤怒。

趙語心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未語淚先流。

“娘娘恕罪…”

先前那華服男子轉身去扶她,“心兒你起來,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何苦下跪?母後和母妃都在這裏,必然會為你做主,讓那些惡毒狠辣的女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他眼神淩厲,逼人的看向蘇淺瓔。

蘇淺瓔巋然不動,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他一眼。

寬闊的額,鋒利濃厚的劍眉下一雙漆黑銳利猶如獵豹的眼睛,微抿的唇線透出冷意。

霸道張揚的俊美。

淮王慕子奕,她的……前任未婚夫。

趙語心抽泣著,卻是不肯起。

跪在身後的采竹一臉不忿,大聲道:“求皇後娘娘和公主為我家郡主做主。”

她目光直直看向蘇淺瓔,神情憤怒。

宜清公主目光如電,憤然一拂袖,聲音拔高。

“說!”

“是。”采竹抬頭挺胸,道:“郡主今早去落梅居看望大小姐,大小姐閉門不見也就罷了。可這個賤婢,她出言不遜羞辱郡主,打傷嬤嬤侍衛,奴婢的臉也是被她打傷。奴婢身份低賤,惹了大小姐不快,當得受罰。可是…可是郡主何其無辜?竟被她們聯手迫害,從台階上推了下去…”

啪—

宜清公主揮手打翻茶盞,身後頓時跪了一地的宮女。

大殿內一片靜寂。

蘇淺瓔眼神製止要上前辯駁的鎖煙,十分淡定的迎上眼睛裏快要噴出刀子的宜清公主,曼聲道:“說得不錯,繼續。”

眾人愕然。

包括慕子奕。

他濃黑的眉微微皺起,眼神很有力度的落在蘇淺瓔身上,若是常人必定倍感壓力,蘇淺瓔卻是八風不動。

宜清公主已經站了起來,恨聲道:“還有什麼可說的?毆打郡主輕則仗刑重則發配流放。來人—”

皇後將杯子重重一擱,語氣已帶了警告的味道。

“這裏是本宮的鳳儀宮,不是將軍府。”

宜清公主眼中燃燒著怒火,“皇嫂,你已經聽見了,這個賤人,她不過一個白身,仗著自己有武藝傍身就欺辱自己的親妹妹,簡直是喪心病狂。此等惡婦若是不處置,他日必將成為禍患。”

許貴妃也道:“不錯,我朝律法明文規定,毆打郡主乃重罪。皇上英明公正,對此行徑必然深惡痛絕。她今日敢毆打郡主,明日保不齊就敢殺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還得了?娘娘莫要被這毒婦給騙了,此等德行敗壞心狠手辣的女子,當得誅殺,以儆效尤。”

她下首幾個妃子齊聲附和。

“請娘娘誅殺蘇淺瓔,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