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瓔被他那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又黑了臉。
這個方弄遠,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模樣,骨子裏卻也是一隻狐狸,這話怎麼聽怎麼別扭。
周懷廣倒是沒太大反應,隻覺得既然王爺都發話了,那自然沒他們什麼事了,也就跟著告退出了營帳。
所有人都走了出去,帳中就隻剩下了玉初和蘇淺瓔兩人。
蘇淺瓔不是第一次與他獨處,此時卻覺得渾身不自在。他的目光輕飄飄的望過來,她隻覺得臉頰開始發燙,渾身都熱了起來。
“那個…王爺,屬下今日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軍師不是要學習箭術麼?”
玉初在她身後漫不經心說道。
蘇淺瓔未曾轉身,強自鎮定道:“方才與眾位將軍比試消耗了太多體力,略感疲憊,所以還是明日再學…”
“今日事今日畢。”
玉初打斷她,“突厥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挑釁開戰,軍師既已毛遂自薦就得擔負責任。若是軍師在戰場上與對方交戰之時,對方暗箭來襲,軍師如何防備?所以,這種事,還是越早越好。”
他刻意強調最後四個字。
蘇淺瓔又開始磨牙。
什麼這種事?
你能不能不要用那麼曖昧的語氣?不就是看我現在不好以真麵目示人欺負我麼?
臭小子,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她轉身,有些負氣的說道:“學就學!”
話一說完,她就後悔了。瞧瞧這語氣,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恭敬疏離,小女兒嬌態畢現,這不是自露馬腳讓他取笑麼?
失策啊失策!
果然,玉初眼中笑意盈盈,看起來心情頗好。
蘇淺瓔咬唇,轉身就走了出去。
偏生玉初還在身後道:“本王教習嚴厲,軍師可要做好準備,切莫半途而廢了。”
蘇淺瓔心裏一萬匹草泥馬奔過。
不知怎的腦海裏就回想起他教她騎馬的場景來,然後又聯想到之前的兩心相悅共枕而眠。
他總是喜歡各種調戲她,占她便宜,霸占她的床,擁著她和衣而眠。又十分細心的為她準備一日三餐。
隻要有他在身邊,她從不會為任何生活細節而憂心,隻需要無憂無慮,無拘無束。
無論何時,他都那樣毫無底線的寵她愛她護她。
她好容易打開心扉,卻又再次逃離,如今更是都不願以真麵目與他相見。
戴著這一張麵具,隔的卻是天與地的距離。
蘇淺瓔走出營帳,看著遠處天際,神色不覺惆悵。
阿初…
終是她負他太多。
她閉了閉眼,滿懷心事的走到校場。
不出意料,校場外再次聚集了無數士兵。而方才那幾個聲稱自己操練巡邏的將軍們,也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全都聚在旁邊看好戲。
這算是變相的給他們主子牽紅線?還真是忠心耿耿啊!
她心中兀自憤憤不平,玉初卻已經來到了她身邊。
“軍師在想什麼?”
蘇淺瓔嚇了一跳,“你…”忽然意識到如今自己的身份是他麾下軍師,立即改口道:“沒事。隻是在想,屬下從未碰過弓箭,學習起來大概有些困難,就怕學得久了浪費王爺的時間…”
玉初已從將士手中拿過一把弓箭,低頭對她說到:“本王很樂意把時間浪費在軍師身上。”
蘇淺瓔立即不說話了。
她下意識看向周圍。
還好,隔得遠,要是讓其他人聽見這意有所指的話,不知她女兒身的人,怕是要誤會他有斷袖之癖了。
不過好像由於他與玉照國那個小皇帝關係太過親密,已有他倆斷袖情深的謠言傳出來了吧?
“你從未碰過弓箭,就從最基礎的學起吧。”
玉初將嶄新的弓遞給她,然後站在他身後,手把手的教她。
這個姿勢,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隔著薄薄的衣衫,幾乎都能感受到對方肌膚的溫度。
蘇淺瓔的身子,僵了僵。
“王爺,您口述就好…”
“專心。”
玉初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吐出的氣息似乎拂過臉頰耳際紅至脖子。
蘇淺瓔握弓的手,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