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悟(1 / 2)

魏恒知道薑樰防人之心甚重,究竟是什麼讓她變得如此小心?他心裏的這個疑團急需解開。

薑樰晚上沒睡好,眼下他懷裏躺著正舒服,便隱隱犯起困來,捂嘴打了個哈欠。

“人家說懷孕的人容易嗜睡,倒是有幾分道理。臣妾一時念起,想來杯茶提提神,卻是才想起茶都還沒給陛下上呢。”

出去的白芍卻是進來了,手裏端著小茶盤走過來:“奴婢看陛下來了,馬上就去泡茶了。隻是看陛下和娘娘說話,一時不便打擾。”說著,便把茶水端來放在魏恒麵前。

魏恒看著那茶,嘴角劃過一絲無奈的笑,端起來,放在鼻尖聞了聞。茶香清冽,色澤上佳,看起來倒不像是有毒。

隻是聞了聞,便又將茶碗放回桌上,溫言對她道:“真是不巧,朕今天怕是要暴殄天物了。方才太醫來昭軒殿請脈,說朕近日容易疲乏需好生調養,不宜飲茶。這茶,朕就不喝了。”

“容易疲乏不是更該喝麼?”薑樰不解,如是反問,捧起茶來送到他嘴邊,“這碗暫且喝了嘛,明日不采陛下的那份兒花露就是了。反正臣妾懷著孩子,才是真的不宜飲茶呢。陛下若不喝茶還喜歡喝什麼?明天隻給陛下準備白水成麼?”

看她這般殷勤,魏恒手上一僵,從她手中接過茶碗,略一點頭:“白水也可,朕不挑。不過臨近年節,朕會比平日忙些,來你這裏大抵已是晚上,你這裏就不必費心準備了。”

薑樰眉心猛地一跳,暗道不好。魏恒先是說不喝茶了,後她要換成白水,便又說年節要忙,不必費心給他準備什麼水。

難道,他已經察覺了什麼嗎?!

“那臣妾就不管陛下了。”

魏恒輕刮她鼻頭:“不是不管,是不必費心。這些事自有丫鬟操心,你安心養胎就是,旁的不要擔心。”

一番對話,薑樰心中已有了計較。

魏恒大約不會在她這兒喝什麼東西了,隻是礙於薑家未除,不得不繼續粉飾太平才沒有戳穿她吧。

按理說,這藥無色無味,效果很慢,太醫光是檢查身體根本不可能檢查出來,他又是如何發現的?

魏恒果然很不簡單,沒想到自己再活一輩子,把握優勢的情況下竟還是沒能助父親壓製住他。

這碗茶,魏恒決定暫且喝了。

他端碗到唇邊,飲了半碗,忽的被水嗆了,猛地咳嗽起來,執起袖子擦幹淨嘴角,斷斷續續道:“咳咳……還真是暴殄天物了,咳……沒的喝口茶也嗆了。”

薑樰更加確定他知道茶有問題,不想喝下去了,當下隻得裝傻,拿手絹替他擦水。

“瞧陛下,到臣妾這兒了,還想著別的事不成,喝茶也不仔細。”

魏恒理理衣襟,伸手又將她攬進懷中:“朕在想孩子的事,你還吃味了不成。”

“哦,孩子?”

“朕早就在想,若將來咱倆有了孩子,該叫什麼名字。適才忽然想出兩個名字,覺得著實不錯,想著想著竟給茶嗆了。”

薑樰才不信他真的會這麼期待孩子的到來,卻是對那名字有幾分好奇,便抱著他的手臂央他快說。

魏恒又清了清嗓子,慢慢說:“若是女兒,單名一個曦,取晨光之意;若是兒子,以‘昊’字為名,取蒼穹之意,願他將來必有大成。這兩個名,朕都覺得不錯,皇後覺得呢?”

昊?

薑樰當然不覺得好,上一世賀子芝與他的孩子便叫這個名!

她待那孩子有如親生,昊兒也著實乖巧。可她待昊兒越好,付出了越多的真情,她的結局就被襯得越悲慘。

她怎麼能接受別人用過的名放到自己孩兒身上。

“臣妾覺得‘昊’字太張揚了,不如換別的?”

魏恒看著她,笑笑:“朕的兒子怕什麼張揚,‘昊’字方才能顯得朕愛重於他。”

無論如何,千萬不能叫這個名,薑樰打算抗爭到底了,把嘴一撇,說:“其實臣妾剛剛和兩個丫頭閑聊的時候,已經想過孩子的名兒了。臣妾覺得,不如叫‘弘’,多好。”

魏恒聽罷,又笑了笑,並不駁她:“好,這個名也不錯。既然皇後定了,朕就聽皇後的。”

薑樰鬆了口氣,她哪裏和白芍青霜商量過,不過是情急之下胡謅的。左右不過是個名,“弘”字本就不錯,魏恒沒什麼不好答應的。

孩子還不足月,兩人這就把名定下了。魏恒與她說了會兒話,才沒多久,倏爾臉上神情微滯,鬆了抱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