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聽了,眉頭一皺。
藥沒喝?
還是喝了,孩子沒打下來?
他大意了。
“墨雨,備馬車,回府!”
四爺吩咐一聲,伸手就把床上的袁秧打橫抱了起來。
目不斜視的擦過孫墨的肩膀。
孫墨才消散的怒火,又熊熊燒了起來,“李錦,別再讓她掉一根汗毛,別再讓她受委屈,不然,就算是你,我也絕不放手。”
四爺頓了一頓,才抬腳出了門。
唐盼兒看著拳頭緊捏,全身繃緊,整個人如同冰窖裏出來的墨少,心裏幽幽的想,原來公子也是喜歡袁秧姐的啊!
不過,袁秧姐這麼好,誰不喜歡呢,如果她是男子,估計也會喜歡吧!
自己喜歡的姑娘,卻被別的男人抱著,尊貴如相府公子,也是沒辦法啊!
他尊貴如此,也不能提刀四顧,遊刃有餘,何況她一小女子哉!
唐盼兒深表同情,親自給他泡了一杯茶。
孫墨瞪了她一眼,接過茶,一氣喝了下去。
……
袁秧上了馬車,便醒了過來。
可,她不想睜眼,她的心,痛如刀割一般,一點都不想麵對麵前的這個男人!
這個視生命如草芥的儈子手!
她不睜眼,卻有無盡的淚沿著眼角流下,滴滴砸在他的掌心,灼燒著他的心頭。
他不明白她在哭什麼,隻知道,她這樣默默的流著淚,讓他的心很煩,煩到了極點!
他忍了又忍,終於抬起手,默默的幫她擦著淚。
可,她好像有天大的傷心與委屈一般,晶瑩的淚水,怎麼都擦不完。
是因為將她關在地牢一夜就委屈成這樣,還是因為打了袁苗?
不是如她所願,放過他了嗎!
再敢這樣為別的男人哭,他不保證下次不會將他們挫骨揚灰!
“別哭了,會傷眼睛。”他想哄她一聲,說出來的話卻是硬邦邦的,還帶著怒氣。
她的委屈,更像是放了無窮大一般,淚水流得更急更洶湧了。
他措手不及,又急又痛,捧著她的臉,“小秧,別哭。”
她目腫筋浮,哭得沒了淚,一聲一聲的抽噎著,細小的頸脖,根根青筋凸起,仿佛隨時都能抽斷一樣。
他隻能攬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
她哭累了,整個人一動不動,如一隻木偶般任由他抱著,隻是,從頭到尾,眸子都沒有睜開過。
到了王府,下了車,他徑直把她抱進了枕雲閣。
她躺在床上,還是一動不動,仿佛死過去一般。
四爺吩咐人熬了粥。
他端過粥,親自喂她。
她一口一口的吃完,吃完倒頭便睡。
四爺一晚上都守在她身邊,哪裏都沒去,薛芳華過來看了兩次,不知是看四爺還是看袁秧。
袁秧這一覺,睡得很長,睡得很沉,沉得連南生都沒夢到。
醒來,一室陽光。
腦子裏忽然飄過一句偈言: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神雕俠侶》裏說,郭襄聽到這四句偈言,不由得癡了,如何才能離於愛,如何能無憂無怖?
如何能呢?
冰雪聰明如郭襄尚且不能,何況她哉。
四爺走了進來,看見她醒了,不由得眉頭一展。
“小秧,你醒了,我讓廚房熬了粥,起來趁熱喝。”說罷,便伸手去抱她。
她習慣沒大沒小的你你我我,他也懶怠自稱爺了,反正,她又不會因為他是爺而不逆許他。
袁秧閃到一邊,躲開他的手,自己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