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在出手之前並沒有想到會一擊得手,可在得手後就立時意識到,很可能是司徒千夜之前所受到重傷並沒有治愈。她的這個估計是完全正確的,三道神級魔法對司徒千夜造成的傷勢的十分的嚴重。加之發動了暗獄力量將他們三個硬行脫進了黑洞,本已經壓製住的傷情又再度複發。而杜七又在他最疲弱的時候,給了他那一釘,舊傷新傷加在了一起,他不吐血都奇怪了。
做為一個雄性生物,被他剛才交歡過的雌性痛下殺手,就算是性情再溫和也難免會怒火攻心,恨不能將對方撕個粉碎。更何況是司徒千夜這樣的王者,又怎麼能夠容許這樣的背叛,尤其對方還是他又愛又恨的杜七。
赤紅的眼睛和渾身暴漲的戾氣,讓他周圍的空間充滿了陰暗之氣,胸口傷處不斷流淌下來的鮮血,染紅了他赤果的身體。而這一切他已經毫無感覺,一門心思的隻想把不遠處那個嬌小的人兒捏死。
眼見他已經到了近前,豹洛斯大吼一聲,終於將那顆長釘從手腕上拔了下來,懸掛的身體立時掉了下來。輕按了下過來攙扶他的杜七的手臂,來不及說出任何安慰的話,隻是輕點了下頭,讓她安心。下一瞬,矯健的身體化出了豹形,朝著司徒千夜猛撲了過去。
杜七片刻也不耽擱,踉蹌著朝著龍伽蘭那裏奔了過去。用她柔細瘦弱的肩膀,做為他的踏腳石,盡可能的扛起他懸掛身體的重量,以緩解兩顆長釘帶來的劇痛。
龍伽蘭低頭看著她柔弱的身軀,迎上她堅定鼓勵的目光,鼻頭一酸,刹那間竟充滿了感動。如果不是這樣緊迫的情形下,他真的好想用力把她摟時懷裏。隻是當下卻不容得他有任何的遲疑,腳下踏著她的肩膀,咬了咬牙,用力朝前拉動手臂,他可以清晰的聽到骨頭磨過釘身時帶來的難聽聲音,硬生生的從兩顆長釘下扯離了下來。
在掉下來的那一瞬間,高大的身形搖身化出了龍獸形態,低吼咆哮著朝著已經交纏打鬥在一起的兩道身影猛撲了過去。
杜七再也支持不住,膝頭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能支撐到現在,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之所以還沒有暈厥過去,完全在憑著毅力在堅持著。
那三個打鬥在一起的身影,俱是渾身浴血,宛如地獄修羅般,完全不要命般的發出狠手重擊。他們個個都已經瘋狂,血腥味已經讓他們體內的獸性完全覺醒,每一招每一式都不見血不罷休,於其說他們是在打鬥,倒不如說他們是在拚命。
豹洛斯和龍伽蘭克體內的魔法被克製住,能夠用到的隻有武技,豹形迅捷敏銳,龍形壯碩剛猛,如果單就武技而言,兩獸的配合堪稱無一敵手。既便是司徒千夜身上的肉柱觸角不斷的進攻,也無法在他們的聯手之下找到任何的破綻。問題是,這裏是暗獄之地,是暗獄尊王司徒千夜的地盤兒,強大的陰暗力量給予了他最有力的後盾。若非他身上新舊傷的存在,光憑武技戰鬥的兩獸早已經敗下陣來。
瘋狂的撕殺在持續著,體力隨著鮮血的流淌而逐漸在流失。這樣下去,勢必要拚盡最後一口力氣,方才能將對方撂倒。其結果隻能是兩敗俱傷。
杜七癱坐在地上,稍微恢複了些體力,周圍濃重的血腥之氣嗅進鼻息,讓她感到一陣惡心。扶著牆而搖晃著站了起來,朝著他們三個走了過去。
“好了,不要再打了——”強忍著走動帶來的旋暈感,輕擺著雙手。
俱已是傷痕累累,血染全身的豹洛斯、龍伽蘭和司徒千夜,也都體力透支,聞聲各自退出了戰圈兒,停止了打鬥,呈三角之勢站在那裏重重的喘息著。
杜七朝著司徒千夜走近,目光掃了下他胸口的釘子釘出來的血洞,淡淡道:“再打下去誰也得不到好處,倒不如就此罷手,看看能不能找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司徒千夜道:“如果我說不呢?”
“那就隻有魚死網破。”杜七狠狠道。“如果你想要的是這個結果的話。”
司徒千夜收回了肉柱觸角,擦了擦嘴角的血絲,道:“你未免高看了自已。你們三個都已經失去了動用魔法的能力,光憑武技是沒辦法戰勝暗獄之底的暗族們。如果我現在對著外麵叫兩聲,就會有大批的暗族侍衛湧進來,頃刻間,就會把你們剁成肉醬。”
“那你為什麼不那麼做?那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嗎?”杜七眉毛輕挑道。
司徒千夜沉下臉道:“我還不想你們死的太容易而已。”
杜七不為所動,緊盯著他的眼睛,不疾不徐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外麵根本就沒有什麼大批的暗族侍衛。而整個暗獄之底恐怕正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你的那些暗族子民們,怕是正在全力抵抗獸界的聯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