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初戀的滋味（7）
第二天上午，集體爬山，而後乘坐纜車。葉子和孫大姐共坐一個，我一人坐一個在她們後麵。坐在高空纜車上向下望，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如果鋼絲繩斷了，這麼多人都得粉身碎骨啊。人的生命真是脆弱，有人說把第一天都當做生命的終點，生命的質感會提高，很有道理啊。忽然想起小玉，如果今天是我生命中最後一天，我最牽掛的，無疑是小玉了。昨天沒接她電話，對了，昨天說好一起吃晚飯的，現在打給她吧。拿出手機，竟有信號，打通她電話：“小玉。”她的聲音遠隔長空傳過來，很急切：“龍大哥，你在哪？你昨天——”忽然感覺到，她昨天一定等我了，就在我房間門口，而且等了很久。正要找個原因哄哄她，前麵葉子回過頭來，我一急，手一哆嗦，手機要脫手。這時纜車“咯噔”一下，葉子尖叫一下，我急上加慌，胳膊一顫，手機摔了出去，我下意識大叫：“啊——”完了，手機掉下去了。
坐完纜車，葉子敏感地問：“你給誰打電話呢，怎麼手機掉了？”我撒謊：“還是那個老鄉，又向我借錢，害我手機都丟了。”葉子抿嘴笑。
一連幾天，沒法和小玉聯係，好在有葉子陪伴，玩得還是比較開心。
遊完回京，已是周四，單位明天放一天假，讓大家休息，這樣連上星期天，就有三天的假期了。和葉子揮手告別，葉子眼裏滿是熱切和依戀，臨別不忘說一句：“記得打電話。”
大自然絕對是感情的催化劑，經過這幾天的接觸，我們的關係已貌似升溫，在無人處，兩人四目相對，葉子的表情嬌羞得像情竇初開的少女。照這樣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到了談婚論嫁階段了，但我心裏卻有一種小小的不安。
剛回北京，我就急切想見小玉了。這幾天手機掉了沒聯係她，不知她過得怎樣，有沒有想我。急衝衝回到住處，下午六點多，打掃樓道的阿姨正在忙活，看見我，沒頭沒腦來了句：“這幾天去哪啦？”我靠，用得著你監視我嗎？隻不過是給過你幾個啤酒瓶而已，就關心起我私生活來了？我漫不經心道：“單位組織出去玩了幾天。”這位阿姨聲音意味深長：“有個年輕姑娘，每天在門口等你，等到很晚，挺可憐的。”我心頭一震，小玉啊，我讓你久等了，也讓你受苦了，我在外麵牽著美人遊山玩水，卻讓你獨自冷落，可是……這不順應了那欲擒故縱之計了嗎，看看她見麵後的表現吧，想給她打電話，可是不記得號碼，我對數字向來不敏感，一時急得頭頂冒汗。這時，這位阿姨抬頭向身後看了看，表情微微一變。我轉身一看，小玉來了。阿姨草草拖了幾下地，拉著拖布走了，靠，挺解風情的啊，年輕時絕對是位情場高手！
我被小玉的眼神震撼了，她看著我，眼睛如晶瑩的玉散發著幽光，像裏麵蘊藏著五百年的等待與期盼，她一言未發，一個眼神把我的心快熔化了，把我的魂快召走了。我也看著她，眼神陡然有了一種神聖和純潔。一個眼神告訴我，她等我等得多麼苦痛煎熬，她擔心我擔心得多麼失魂落魄，她想我想得多麼撕心裂肺！久久未語，久久凝視，她終於緩緩開口，眼睛仍一眨不眨：“龍大哥，你回來了。”那聲音似驚似疑，如輕風嗚咽，如哀雁嘶鳴。
我心中的感動如洪水泛濫，這才意識到，我一個草率的失誤，我不太經意的一件小事，對她的影響有多大，對她的傷害有多大。雖然她認我做大哥，但在她的心裏，我仿佛就是她的世界。
我打開門，輕聲道：“進來吧。”
小玉走進來，仍用純澈的目光看著我，好像深怕一眨眼，我就會從她身邊永遠消失。我忽然有種擁她入懷的衝動，她的身體語言也似乎在暗示，我應該擁抱她，安慰她。不知誰先透露了心靈的信息，給了對方鼓舞，我們不約而同地擁抱在了一起。我們用力擁抱著，任何話語都顯得多餘，我把頭深埋到她的柔發中，她雙臂緊緊纏繞著我的腰，我們閉著眼睛，靈魂似已相伴而飛。
良久，她如夢囈語：“再見不到你，我就活不下去了，龍大哥，你……怎麼不聲不響就消失了？你不能這樣嚇我啊，我哪裏做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