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夫人忽然被丫鬟叫走了,定北侯又看了眼胡嬤嬤,“老夫人這段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還不快一一招來?”
定北侯從小在高門大戶長大,耳濡目染也接觸過後宅陰私,所以他潛意識裏不相信這件事是個意外。
胡嬤嬤身子一軟跪在了地上,“侯爺,老奴所說句句屬實啊,老夫人是早就有了征兆,時常連人都不記得了,有時剛吃了飯不一會又喊餓,就是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
定北侯常年在外,平日裏很少回京,但府上發生什麼事定北侯也是知情的,
胡嬤嬤又道,“還有前些日子,老夫人非要穿一件大紅色嫁衣,坐在門口等著,老奴怎麼勸都不聽,老夫人竟說要等著老侯爺回來,還不許下人落鎖,怕老侯爺進不來院去了玖姨娘處。”
老侯爺早就死了快二十年了,玖姨娘是當年老侯爺最喜歡的妾,十人受寵,十幾年前也死了。
薑老夫人好端端提起這兩人,可不就是腦子糊塗了麼,有了胡嬤嬤這話,定北侯信了九分。
胡嬤嬤見定北侯的眼神,狠狠鬆了口氣,背脊早就濕了一片了,胡嬤嬤聽太醫的話,心裏大約就知道薑老夫人後半輩子可能就隻能如此了。
薑瑾瑜是府上唯一的繼承人,定北侯夫人又當家作主,所以胡嬤嬤思索再三,隻能編出一套話替二人洗脫嫌疑。
胡嬤嬤不僅獨自一人,還有個女兒紅姨娘,沒了薑老夫人支撐,勢單力薄根本不敵定北侯夫人,哪怕是紅姨娘生了兒子,根本比不起成年的薑瑾瑜,再說定北侯常年不在家,一切都是定北侯夫人說了算,要養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簡直難如登天。
胡嬤嬤隻能向定北侯夫人靠攏,更何況,胡嬤嬤一輩子跟隨薑老夫人,最清楚薑老夫人的身子,肯定是著了算計,阻礙了某些人的路,才不得不除之。
否則怎會掐的這麼好,癱瘓了身子沒了意識又保住了性命,可見,定北侯夫人並不是想要薑老夫人的命,隻要胡嬤嬤不犯什麼錯,伺候著薑老夫人,她相信定北侯夫人一定不會為難紅姨娘!
所以胡嬤嬤給自己和紅姨娘都留了一條退路,堅持是薑老夫人自己犯病的。
定北侯聞言淡淡嗯了聲,擺擺手讓胡嬤嬤退下。
不一會進來一名黑衣人,定北侯沉聲道,“說吧,怎麼回事?”
“胡嬤嬤的話句句屬實,老夫人近來確實有些行為過激。”
簡短的幾個字讓定北侯鬆了口氣,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榻上的薑老夫人。
“找個環境清幽的地方,盡快把老夫人送出去好好養著。”
府上雜亂的事太多,不利薑老夫人養病,定北侯飛快的讓人去準備。
“是!”
薑老夫人的事就此揭過,定北侯再沒說旁的,全然就當此事從未發生過,隻是臨走的時候看了眼薑瑾瑜。
“你一向性子固執,既是你的選擇,有了婉言這事也已經糾纏不清了,好自為之!”
薑瑾瑜看了眼走遠的背影,微微勾唇。
“大哥,父親……。”薑婉言從身後冒出來,猶豫了一會才道,“父親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薑瑾瑜看了眼薑婉言,“父親向來多疑,越是察覺不問題越是不相信,祖母耽擱了定北侯府的發展,父親忍了一次又一次,未必不樂意見到這結果。”
薑婉言點點頭,薑老夫人就因為不喜定北侯夫人,所以對定北侯也是疏遠了,常常讓定北侯為難,隻是迫於孝道不得不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