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鳴帝見了隱有些不悅,擺擺手,立即讓人拖了下去。
孟妃更是恍如夢境,隻是對上了東鳴帝的冷冽眼神,這才大夢初醒,忙都低著頭不敢有任何想法,心裏卻把右相恨入骨髓。
剛剛被冊封的軒親王卻感激地看了眼右相,右相沒有看他,隻端起酒盞抿了小口。
京都局勢緊張,旁人或許看不清,但連軒自小在宮裏長大,見慣了這些權謀,早就厭惡了,能得右相相助離開京都遠離是非,連軒已經很知足了。
右相不論提什麼,東鳴帝十有八九都會反駁,做出和右相相反的決定,果不其然。
而後,東鳴帝看向了定北王,“愛卿言之有理,祈郡王乃朕的長子,睿智無雙,心懷仁善,乃是儲君不二人選,即日冊祈郡王為明德太子,立召回京複命,不得有誤!”
眾位大臣都愣了下,不想太子之位竟落在了被眾人快遺忘的大皇子身上。
定北王拱手,“吾皇英明!”
眾位大臣這才恍過神來,紛紛跪地附和,“吾皇英明!”
當初大皇子本就是東鳴帝最看中的皇子,極有可能問鼎儲君之位,隻是得罪了右相,三皇子被貶梁州城幾十載,大皇子也沒好到哪去,一走就是十幾年,朝中早已將這兩人遺忘,兩人就此斷送了大好前途,卻不想大皇子還有機會翻身,一躍成了東鳴太子。
祈郡王做了太子,對右相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這筆賬祈郡王肯定要找回來。
右相對不僅讓兩兄弟多年受苦,還逼死了其母淑妃,可想而知將來右相府的下場。
最高興的莫過於林家了,祈郡王的外祖家,這麼多年被打壓,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林家終於有了揚眉吐氣之時了。
沒過一會林家就被巴結上了,圍繞著林家噓寒問暖,別提多親昵了。
右相淡笑不語,隻在一旁靜靜地喝著果酒,似乎並未被這些影響。
“相爺,聖意難違啊。”定北王朝著右相走來,如今除了秦家,定北王府儼然就成了東鳴第一家了,秦家自身難保,根本不足為慮,而定北王就是下一個右相。
右相笑了笑,“是啊,聖意難猜,恭喜定北王得朝廷重用,這麼多年了,也不算埋沒了定北王的智勇雙全。”
定北王被壓多年,一直都沒有翻身之地,貿然被重用自然很高興,尤其是在右相麵前。
他可以將一個統領百官的右相踩在腳下,不必仰望,這是定北王多年來的心願。
宴會散去,右相帶著一雙兒女獨自走在一旁,那些大臣就怕沾染上什麼一樣,故意離得遠遠的,不願受右相牽連。
“堇兒,你以為這些大臣如何?”右相淡笑著看了眼蕭堇。
“趨炎附勢,見風使舵,比起之前的那些大臣差的太遠,用這些人,將來隻會禍亂百姓。”
蕭堇倒是毫不客氣,近兩年東鳴帝罷免不少官員,這些又恰好都是跟隨右相的,一下子沒了一半的棟梁之才,便有些可以濫竽充數之人上來頂替,除了阿諛奉承什麼都不會。
右相笑著搖搖頭,“為君者,最忌諱的就是民心,得臣心又有何用,為臣者不作為禍患的便是百姓,一朝天子一朝臣,給下一任君者留一個好名聲也未嚐不可。”
蕭堇怔了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右相,“父親……。”
蕭韶姎則聽的稀裏糊塗的,隻聽蕭堇低聲道,“父親所說極是,的確不該計較一時長短,一來可以殺雞儆猴立威,讓餘下的臣子收斂,二來還可以為民除害,得民心。”
右相點點頭,並未將話點破,隻道,“這些日子多多費心,和京都的那些眼睛們周旋一二,小酌即可。”
蕭堇會意,“是,兒子明白。”
“爹爹和大哥在說什麼呢,小十怎麼什麼都不明白?”蕭韶姎好奇地追問。
右相輕笑,“你一個女孩子家懂什麼,這些日子好好在府上呆著,世道亂了,未必就安全了。”
蕭韶姎點點頭,右相總不會害她就是了。
……。
“王妃,小姐已經不吃不喝兩天了,再這樣下去身子如何承受得住呢。”
定北王妃聞言憂心的歎息,“早料到會有這一日,沒想到竟來的如此之快,婉言這孩子從小倔強,心裏頭未必不會惱我這個母親。”
“王妃也是為了小姐好,右相府如今落寞了,小姐嫁過去也是吃苦受罪,看人的臉色,等小姐想通了就不會責怪王妃了。”李嬤嬤低聲勸著。
定北王妃揉了揉眉間,“世上之事瞬息萬變,哪有那麼多理由可說,若非如此,定北王府的下場未必會比秦國公府差,事事不由人呐,罷了。”
“母親,婉言不會和母親生氣的,一如母親說的,事不由人,婉言是個通透的姑娘,一定會想通的,我們再給婉言些時間吧。”
盈姬進門低聲勸著,一貫的溫婉大方,隻是進門時眼眶微紅。
定北王妃一眼就看出不對勁,衝著盈姬招招手,“過來坐。”
盈姬低著頭進門坐在了定北王妃身邊,定北王妃拉住了盈姬的手,“是不是瑾瑜又做了什麼混賬事?”
定北王妃就知道前幾日見了蕭韶姎,薑瑾瑜肯定把持不住。
“委屈你了。”定北王妃有些虧欠的看著盈姬,“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有非一朝一夕,時間長了自然就忘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你要抓緊了。”
盈姬點了點頭,“多謝母親提醒,盈姬明白。”
盈姬心裏的苦澀又向誰提呢,成婚兩年,兩人至今未同房,如何能要來孩子呢。
盈姬忍了又忍,忽然抬眸看向定北王妃,“母親,夫君是個專情的,這麼多年身邊連個姬妾都沒有,如今已快而立之年,縱使盈姬有心替定北王府誕下子嗣,實在是……”
盈姬頓了頓,實在有些難以啟齒,但定北王妃卻聽明白了,臉色一緊,“好孩子,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說的。”
盈姬緊低著頭,“盈姬至今尚是處子之身。”
說完這句話,盈姬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才好,羞愧的紅著臉,更多的是委屈。
誰能想到貌美如花的盈姬公主嫁人之後,夫君竟將她當作擺設,說出去簡直讓人笑話。
定北王妃臉色頓時陰沉,氣不打一處來,兩人一開始成婚的時候,定北王妃想過這個情況,但後來時間長了,看著兩人成雙入對地進出,也就打消了疑慮。
但都兩年多了,盈姬至今沒有消息,定北王妃就有些懷疑了,但怎麼也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