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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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的日子越來越近,酒局越來越多,班裏的、係裏的、社團裏的,我卻再也無心參與這些離別前的夜夜笙歌。那人世間最為悲痛的生離死別已將我撕碎,我隻有每日去醫院看柏嫣才露出一點生色。

柏嫣也知道了我跟準姐的關係,她不好說什麼,隻是替我掉淚,那幾日淚水的黴味充溢在每一陣的風裏。

柏嫣出院的那天,川楓打來電話說,咱們四個人的散夥飯不可以不吃。

我們像是當初我剛追到柏嫣那樣,在學校周圍的館子裏點了幾個菜,柏嫣給大家倒酒,兔爺不斷地爆料出笑話,小丙和川楓笑地花枝亂顫。鄰桌的幾個男生喝了兩杯酒,就開始抱頭痛哭,這桌的笑聲與那桌的哭聲交織成一種亦真亦幻的聲音。

我在站台上送走他們每一個人,小丙再跟我一起送兔爺的時候,終於仰起頭衝兔爺笑了,兩人冰釋前嫌,兔爺的列車越走越遠,小丙伏在我的肩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準姐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把唐朝交給我,我每每站在唐朝的門口就想起當我失魂落魄的時候,準姐笑著對我說,樂唐,你把胡子刮刮,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了。

我已經不敢再回到唐朝了,我每一次離開唐朝就會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柏嫣說,她母親想見見我。我知道這是一句鋪墊話,言下之意是我們似乎可以考慮結婚的事情了。我最終把唐朝賣給了準備來這開飯店的人,唐朝霓虹燈圍繞的牌子被取下來的時候,我開始懷疑眼前的真實性,我伸手去抓柏嫣的手,柏嫣背對著我,我抓不到她的手。

罷了,情願這是個夢。

而我在這個關於離別的夢裏沒有哭,等到醒來時卻發現早已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