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歲月靜好(2 / 3)

賓氏又生了一個女兒,這讓一心想要抱孫兒的徐氏大失所望,一張臉拉得老長,抹了半天的眼淚,又抓著沐月夕的手,“夕兒啊,你和容兒成親快半年了,怎麼還沒動靜呢?”

沐月夕張了張嘴,這個問題她要怎麼回答才好?眸光微轉,“婆婆,現在是國喪期間呀。”

徐氏一愣,她心急抱孫子,把這事給忘了,笑笑道:“夕兒呀,娘現在什麼都不盼,娘就盼著有生之年能抱一抱我的乖孫,夕兒,你可別讓娘失望啊!”徐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沐月夕身上,至於賓氏,她是不指望了。

生男生女的事,誰說的準,這裏又沒前世那種高超技術,想生男就生男,想生女就生女,要是說生男就生男,說生女就生女,賓氏就不會連生五個女兒了。可這話沐月夕沒法跟徐氏說,隻好虛言應付道:“夕兒不會讓婆婆失望的。”

“好好好,真是娘的好媳婦,真是娘的好媳婦。”徐氏拍著沐月夕的手背,連聲讚道,激動地好象沐月夕已經幫她生下了大胖孫子。

沐月夕無奈地苦笑,又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哄得徐氏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她這裏剛端起茶喝了一口,淳於容就進來了,開口就問:“娘子,母親跟你說什麼了?”

“啊,沒說什麼。”沐月夕掩飾地笑了笑。

淳於容把沐月夕抱在懷裏,道:“母親的話,你聽聽就是了,別太在意。”

沐月夕偏著頭看著他,“聽你這話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我生男生女,你都沒意見?”

“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淳於容很肯定地道。

沐月夕微微挑眉,“可是我想生兒子。”

“那就生兒子。”

“吖,露餡了吧,你心裏還是喜歡兒子。”沐月夕用手指戳他的胸。

淳於容抓住她的手,“娘子,你不能這麼冤枉為夫,剛才明明是你說想生兒子的。”

“我那麼說是因為我是想做好媳婦,想讓婆婆開心。”沐月夕嘟著小嘴辯解道。

“我知道。”淳於容輕歎了口氣,“但是夕兒,我不希望你在這件事上有壓力,母親那兒,我會去說的。”

沐月夕皺了皺眉,每當淳於容說母親兩個字時,她都能聽出他語氣裏那淡淡的疏離,“三郎,為什麼你不象二哥一樣,叫婆婆娘,而是叫母親?”

沐月夕感覺到淳於容抱她的手臂緊了緊,眸光一閃,她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忙道:“隻是一個稱呼,也沒什麼關係,我隻是問著玩的,你別在意。。”

淳於容微眯起雙眸,眼底的感傷浮浮沉沉,他把頭放在她的肩上,緩緩地道:“我一歲時,父母把我送到了祖父祖母身邊,我是跟著祖父祖母長大的,我很少見父母,直到九歲時,祖父病重,父母才從外地回來。祖父去世後,父親襲了爵位,留在了蒲城。而我則遵從祖父的遺願,離家遊曆,十二歲入朝為官。”

淳於容的語氣很平靜,可沐月夕還是聽出他話中隱藏著的淡淡遺憾,伸手抱緊他,“三郎,以後我們的兒子一定要養在身邊。”

淳於容輕笑,微微點頭。

沐月夕窩進他的懷裏,聞到他身中淡淡的蘭花香。蘭花香?用力吸了口氣,的的確確是她常用的蘭花香,而不是他常用的茱萸香,抬起頭,“三郎,你怎麼換熏香了?”

“祖父說一個人有個標誌,讓旁人看到那個標誌就想起那個人,是一種成功。”

沐月夕了然,“所以你就選了茱萸做你的標誌。”

“我的生日正好是九月初九,選茱萸很合適。”

“那現在為什麼突然換了熏香?”沐月夕好奇地眨著眼睛。

“我和祖父有個約定,在我成親後,就可以不用茱萸當標誌。”

沐月夕沒有深究淳於容為什麼會和祖父有這樣的約定,她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我們成親都這麼久了,你為什麼現在才換?”

“茱萸香還沒用完。”

不浪費東西是一種美德,沐月夕沒有再糾結熏香的問題。

夫妻倆在蒲城又住了一個月,永昌帝見這兩人在蒲城玩的樂不思蜀,而他卻累得要死,很是不悅,立刻派人下旨,召淳於容回京。淳於容推辭不過,隻得和沐月夕重返滎揚。

回到滎揚後,淳於容很忙,忙著應付各國陸續而來的使節團,每天忙碌到三更半夜了才回家。沐月夕卻很輕閑,輕閑到有一天,她突發奇想地帶著全府的下人到郊外遊玩。

偏偏這一天,淳於容剛過申時就回來了,看著空無一人的候府,愣住了,心慌亂到了極點。坐在屋內幹等了一個多時辰,才等回玩得滿頭大汗的沐月夕。

“咦,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淳於容的早歸,讓沐月夕好生奇怪。

淳於容起身伸手抱住沐月夕,“對不起,夕兒。”

沐月夕一愣,回抱他,“怎麼了?是不是朝堂上出事了?”

“我明天會跟皇上辭去朝中職務,回府做一個閑散候爺。”淳於容摟緊沐月夕,在她耳邊輕聲道。

沐月夕倏然明了,仰著小臉,柔柔地笑道:“三郎,隻要能和你在一起,無論你是閑散候爺,還是大權在握的候爺,都沒有關係。”

“夕兒。”淳於容的手順著沐月夕的纖腰慢慢往下移,“我們去沐浴好不好?”

沐月夕含笑點頭,任他把她抱進了浴室。

淳於容辭官並不順利,拉拉扯扯一個月,永昌帝才鬆口,放他歸隱。無官一身輕,淳於容總算過起了閑暇清淨的日子,雖然偶爾還是要進宮應付一下皇上,但是總得來說,還是輕閑下來,每天和沐月夕或寫字畫畫,或茗香共讀,或簫琴同樂,或在園中臨水垂釣,或郊外登高望遠,愜意輕閑的生活讓忙著做家族生意的杜徵眼紅不已。

杜徵風流本性不改,留戀花叢,遲遲不肯成親。淺菁掛念不知去向的程子悅,多次拒絕永昌帝的指婚,她言道:與其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她寧願在孤獨中看著年華老去。

春暖秋涼,夏暑冬寒,日月交替輪回,轉眼四年過去。暮春時節,園子裏微風習習,空氣裏有淡淡的荷葉的清香。不用出門,沐月夕穿著家常的淡青色紗衣,坐在院子的竹榻上看書。杜徵翻牆而入。

沐月夕微微挑眉,道:“又被人追得慌不擇路了?”

杜徵把手上的紙包遞給她,笑道:“我剛在醉香樓吃飯,特意買了隻乳鴿,順路送來給你。”

“謝謝啊。”沐月夕打開紙包,吃了起來,“真好吃。”

冬香瞠目結舌,“夫人,您又吃東西啊?”

“我餓了。”沐月夕白了冬香一眼,她這候爺夫人當得真可憐,餓了丫鬟還不讓吃東西。

“可是夫人,您剛剛才吃了一碟糕點,喝了一碗木樨清露啊!”冬香怕沐月夕吃太多,把胃給撐壞。

沐月夕偏著頭想了想,“是啊,我剛吃了東西,怎麼又餓了。好奇怪哦,最近我食量大增,腰也好象粗了一圈。”

“你是不是生病了?”杜徵皺眉,“把手伸過來,我幫你診診脈。”

冬香打來水,伺候沐月夕淨了手,然後讓杜徵給沐月夕診脈。診了一會,杜徵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怎麼了杜公子?我家夫人是不是生病了?”冬香擔憂地問道。

杜徵示意沐月夕把左手伸過來,又診了一會,把手收回去,摸著下巴不說話。

“喂,我到底怎麼了?”沐月夕看他這樣,不免有些擔心,難道她得了不治之症?

“你懷孕了。”杜徵嘴角微微上翹,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真得嗎?”沐月夕驚喜交集。

“我的醫術雖不算頂尖,喜脈還是能診出來的。”杜徵笑道。

冬香等婢女忙向沐月夕道喜,又趕著讓人去通知被皇上召進宮去的淳於容。淳於容知道這個喜訊,急忙往家趕。

“夕兒,你真得懷孕了?”

“嗯,是小杜診出來的,我怕他是診得不對,又請了濟明堂的大夫來診,有二個多月了。”沐月夕笑盈盈舉起兩根手指。

淳於容握著她的手指,眸中有一絲擔憂,“可是你還沒滿二十歲,現在懷孕沒關係嗎?”

沐月夕一愣,她沒想到他還記得,輕笑道:“沒關係,放心,我一定能替你生兩個健健康康的孩子的。”

“兩個?”淳於容一驚,“你懷了兩個?”

沐月夕含笑點頭,“那位老大夫診脈很厲害,是他說我懷的是兩個。”

淳於容眉開眼笑,伸手將她抱進懷中,這真是雙倍的喜悅。

沐月夕有孕的消息,傳到蒲國公府,徐氏高興地蹦了起來,她這個媳婦總算懷上了,四年了,她往候府送了多少補品啊,就盼著這個媳婦趕快給她生個孫子抱,現在總算如願了。

徐氏一刻都不耽擱,連夜就往滎揚城趕,一進房,就把丫鬟們指揮地團團轉,“把這些磕磕絆絆的東西都給我收起來!以為你們夫人屋子裏不準放這些東西,還有那些瓷器、花瓶通通搬出去,這幾個地方,都要鋪上厚的地毯。這些邊邊角角的,都要包上棉布。”

沐月夕和淳於容並肩坐在竹榻上,很無奈地看著站在屋中間的徐氏。她老人家是好意,怕這些東西危害到沐月夕的安全,但是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走了,這屋子也太空曠了吧?沐月夕用力地掐了淳於容一把,要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