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離死了,讓林緋葉安心之餘,又有些不安,唯一的後患無非就是自己死而複活的秘密。
“不知道這個家夥有沒有說出去。”
林緋葉暗自擔憂,又猶豫要不要跟段傲陽坦白,此事除了太過恐怖駭人,如今也並無隱瞞的必要,畢竟她當初死的太早,如今早已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一條道路。
念及至此,又想起段傲陽與段子琛之間的關係,整個人更加煩悶,段傲陽到底會如何取舍,此事如同一塊大石,始終壓在她的胸口,難以舒緩。
上輩子的慘淡收場,讓她心有餘悸,顧忌重重,如今能否把握的住段傲陽的心,這依舊是她最大的心病,何況她也不願將此事寄托在段傲陽身上,總覺得並不踏實,可又偏偏無可奈何。
有些僵硬的梳洗完,林緋葉心事重重,連用膳的胃口都沒有,胡亂用了些點心,就自顧的愣愣發呆。
朝陽升起,灑下一片明媚。
林緋葉坐在房間裏,心思縹緲,不過並未安靜多久,段傲陽就牽著段清鈺進門了。
段清鈺乖巧的見禮,就直撲林緋葉的懷裏,關心地道::“娘,娘什麼呢,有煩心事啊?”
林緋葉知道自己臉色不好,瞅了段傲陽一眼,點點頭,旋即有些僵硬的笑著道:“清鈺,你今日這一大早的怎麼就過來了,沒去先生那裏念書?”
一提這事兒,段清鈺的臉就皺成了團子,嘟囔道:“娘,怎麼一見麵就提念書,我都念瘦了,不信你看。”說著就趕緊擼袖子。
林緋葉沒好氣的拍了熊孩子一下,道:“盡胡說八道,跟誰學的,以後再這樣,仔細我抽你。”
“不敢了。”段清鈺脖子一縮,討好的幹笑。
“行了,近日都學了些什麼?”林緋葉笑問,麵對乖巧活潑的兒子,她心情總算好了很多。
一旁的段傲陽依舊笑眯眯的,也不打擾這對母子的玩笑,自顧的倒了兩杯茶,推了一杯放到林緋葉麵前,自顧的飲茶。
“學寫字,還有背書,包括一些碟譜之類的,然後就是詩文啦,一直背,我頭都暈了。”
段清鈺見林緋葉問起功課,倒也沒有馬虎,學了些什麼,都一五一十的如數家珍。
林緋葉見此,也並未有多大意見,段清鈺學的東西並不多,估計是年紀太小,加上底子薄,幾個先生也才剛給他啟蒙,本身並未有多少墨水的林緋葉,對此也提不出什麼意見,也就沒有多管。
不過見段清鈺那苦兮兮的樣子,她也不得不勸道:“讀書是為了讓你明白事理,這個馬虎不得,你也不許偷懶,聰明是一回事,可這世上聰明的人多了去了,為何大多數聰明人都沒有好下場,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要想長久,就得多學,書是死的,但也是活的。”
“嗯,清鈺知道的,不過幾個先生講的都不一樣,這怎麼辦?先生多了就這點不好。”段清鈺說著還小心翼翼的瞥了段傲陽一眼,顯然,這話有些冒失了。
“一人計短,三人技長,取長補短唄。”
林緋葉笑著開口,見段清鈺不解,解釋道:“同樣的道理,不同人的見解不同,不算全對,但誰也沒錯,隻是看不同的人不同的處境罷了,這個你無需多想,你可試著在保持大義不變的情形下,由自身考慮,換了你,覺得誰有理,那就行,別的無需多想。”
說到這裏,她不由麵色極其嚴肅地道:“你記住:學我者生,似我者死!學的是經驗教訓,靈活變通,但不可生搬硬套,凡事過猶不及,矯枉過正是為愚!”
段清鈺想了想,默默點頭,將這話死死的記住!
母子二人都未注意到,在林緋葉說這句話時,段傲陽目中閃過一道奇光,顯得極為驚詫,這話說的通俗,可能想到的人,卻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