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段傲陽心裏現在肯定十分在意這件事情,騰公公一直在勤政殿呆著,肯定知道當時是怎麼個情況,可看段傲陽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見他。
金銅色的銅盆裏水波,段傲陽挽著袖口,想要淨手,聽他這麼問,不急不緩的回答道:“見他做什麼?現在朕累了,早晚會有時間好好的問他,他總不至於長了翅膀,飛到宮外去了。”
剛剛撩起一截袖子,便看見白淨的手腕上一塊小小的紅色,想來應當是先前縱情是留下的痕跡。
段傲陽心裏氣不打一處來,手也不洗了,袖子幹脆利落的放下去,轉身對著墨桓吩咐下去:“吩咐他們準備一下,朕要沐浴。”
自己身上有那個女人的味道,這就好象是時刻刻在提醒著他自,己是做了什麼事情。
沐浴的池子很快就準備好了,段傲陽浸在水中,而墨桓,則在隔了一片山水畫屏風的隔間裏守著。
“皇上,這件事情,要告訴皇後嗎?”墨桓一直想著這個問題,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早些解決會好一些,所以開口問他。
裏邊的水聲一下停住,半響,傳來低低的一聲歎息,這身歎息裏有愧疚和不安:“瞞著,不能讓她知道,她身子不好,不能勞心。”
說起這話,段傲陽多少還是有一些心虛,雖然他是遭人暗算才會做出如此的事情,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沒有挽回的餘地。
林緋葉對他的話都很相信,如今他算不算是辜負了她呢?
墨桓聽著靜默這會兒,他也知道段傲陽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雖然總會心裏覺得不安,但主子的事情他也無法插嘴,隻道:“屬下知道了,會吩咐下去,讓昨天看著了的人閉好嘴巴的。”
沐浴好了,段傲陽換上一身兒幹淨的衣裳,人還是那個氣宇軒昂的人,可是眉宇之間的憂愁卻是藏不住的。
“接下來咱們怎麼做?”墨桓替他遞上一碗安神的參湯,低聲問到。
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結束,後宮必定還有一個很大的爛攤子等著他們去收拾,而堂堂遭了陷害,必然也不能就這樣小事化了了。
段傲陽接過參湯小酌一口,道:“去把騰公公找來,這時候,就是該問問他了。”
墨桓點頭,退了下去,找到騰公公的時候,他正坐在自己的住處發著呆,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看來大抵是被方才段傲陽的態度給嚇著了,以為他是要怪罪自己呢。
墨桓走進去,敲了兩下門,騰公公這才抬頭,看著他有幾分驚訝,道:“墨侍衛,您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兒?”
“皇上要見你。”墨桓沒有心思和他多說,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來的理由。
騰公公的身子猛的一顫,聲音都是抖著的,問他:“皇上,找奴才有什麼事啊?奴才可什麼都沒做過!”
“皇上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公公還是快些過去,別讓皇上等得久了。”墨桓冷然回答,也不打算再呆下去,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騰公公心裏十分不安,卻還是不敢有半點的耽誤,腳步飛快的走進了勤政殿。
段傲陽現在窗邊,那窗台上擺著些花草,他伸手侍弄,好似不知道這房裏多出一個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