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四哥哥?”姚心蘿關心地問道。
“妹妹,我們不住在這裏,四哥帶你去客棧住。”姚敦臹四處看了看,覺得這驛站居住環境實在是太差了,舍不得委屈了自家寶貝妹妹。
“這裏很好,不用去客棧。”姚心蘿淡然笑道。
“這裏破敗不堪,如同豬圈狗窩,哪裏好了?”姚敦臹嫌惡皺眉地道。
“四哥哥,這裏是驛站,是由朝廷修建,來往官員皆在此入住,他們能住,我們也能住。”姚心蘿走到姚敦臹麵前,扯著他的衣袖,仰麵看著他,“四哥哥,莫因小事動肝火,莫因小怨動聲色。”
姚敦臹隻是性子活脫,並不是沒有腦子,姚心蘿的話點醒了他,立刻明白祝氏為什麼棄客棧不住,要住驛站了。祝氏覺得姚心蘿是錦衣玉食嬌養出來的姑娘,住不慣這麼差的房間,肯定會鬧騰。
梁國公府的人不住驛站,驛丞不能強求,也不敢置喙。但是梁國公府的人進了驛站,然後嫌棄驛站的條件太差,離開驛站去客棧,那麼驛丞就有話可以說了。
若是姚心蘿和姚敦臹鬧著要離開,旁的暫且不論,兄妹倆肯定都會被冠上囂張跋扈、藐視朝廷的壞名聲。姚敦臹好看的桃花眼中,閃過一抹陰冷,“這個惡毒的……”
“四哥哥今天騎了一天的馬,定是口渴了,這是剛泡的雲霧茶,喝一杯潤潤喉。”姚心蘿打斷他的話,親自奉了杯茶給他。不讓他將辱罵長輩的話,宣之於口。
“謝謝妹妹。”姚敦臹忍著怒火,接過茶杯。
姚允嫵沒太聽明白,咬著片果脯,神色懵懂。
姚心蘿這邊一直沒有動靜,老神在在飲茶的祝氏,坐不住了,問道:“還沒有鬧起來嗎?”
“沒有。”婢女道。
“這死丫頭到是沉得住氣。”祝氏恨恨地道。
同樣在等著姚心蘿鬧,好趁機搬去客棧的姚允姝,也等得心急如焚,道:“四妹妹怎麼還不鬧啊?”
薑氏抿了口茶水道:“心姐兒是不會鬧的,有心姐兒在,臹哥兒也不會鬧。”
“為什麼她不鬧?難道她想住在這裏?”姚允姝不解地問道。
薑氏看著明明年紀比姚心蘿還要大了兩歲,行事、想問題卻都沒有她周全的大女兒,皺了皺眉,道:“老太太是想趁著你大伯母不在,算計心姐兒,可是她也不想想,心姐兒能得皇上和太後看重,豈是那種心機淺顯的人?心姐兒是不會上她這個當的。”
姚允姝明白過來了,撇嘴道:“真是討厭,沒事找事。”
薑氏勾唇冷笑,可不是,這個死老太婆,就愛做蠢事,她是自討苦吃,怨不得人,卻要連累旁人跟著她吃苦頭。略休息了一會,薑氏和王氏去了祝氏房裏,不是親婆媳,孝敬有限,不過是礙於禮數,去走走過場。
祝氏沒害成姚心蘿,在驛站憋屈了一晚。第二天,她不敢再故計重施,老老實實地讓姚訓鏜找了間舒適的客棧住下。
四月十二日的傍晚,在沉沉的暮色中,馬車停在了祝家的大門。看著馬車上的標識,在門口久候多時的祝大老爺祝長州和祝大太太迎了上去,“姑母。”
“母親。”娶了姚惠貞的祝二老爺祝武州,慢了一步。
祝大少爺、祝大奶奶、祝二少爺和祝二奶奶拘謹地跟在最後,小聲喚道:“姑祖母。”
祝氏從馬車上下來,目光掃過娘家的子侄們,由鼻腔發出嗯聲相應。
“姑母,一路辛苦了。”祝大太太扶住祝氏的手,陪笑道。
“為了能早一些看到小外孫,我辛苦一點沒什麼。”祝氏想到小女兒終於生下兒子,心頭大石落下,別說奔波數日,就是數十日,她也是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