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姚心蘿突然發起熱來,全身滾燙,雙眼緊閉,牙關緊咬。白天,她還能強行保持鎮定,但到了晚上,嬌生慣養的她,受驚過度的後遺症就出來了,病來得氣勢洶洶。
好在廟裏有僧人懂歧黃之術的,廟裏也備有藥材。冬格熬好藥,和冬林伺候姚心蘿喝。
姚心蘿喝了藥,過了一會,燒就退了。守在一旁的薑氏和王氏鬆了口氣,姚心蘿要是出什麼事,她們回去可不好向大哥大嫂交待。
姚敦臹雖是親哥哥,但男女有別,他不方便進去,站在門外等候,見薑氏和王氏出來,上前問道:“二嬸嬸,三嬸嬸,我妹妹可還好?”
“心姐兒燒退了,睡得很安穩。”薑氏笑道。
姚敦臹稍感放心,對兩人行禮道:“辛苦兩位嬸嬸了。”
“臹哥兒這話說的,心姐兒病了,我們做嬸嬸的不過來守著,那能安心呢。”薑氏笑道。
王氏微微點頭。
姚敦臹又客氣了幾句,目送她們扶婢女離開後,走到門口,“冬林,我要進來了。”不親眼看看妹妹,姚敦臹難以心安。
“四少爺請進來。”冬林在屋內應道。
姚敦臹推門走了進去,到床邊看姚心蘿,白嫩的小臉上還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定不燙了,才真正放心,囑咐道:“你們好好照顧姑娘。”
“是。”兩婢屈膝應道。
第二天依舊是個豔陽天,姚心蘿昨夜病了一場,臉色稍顯蒼白,精神尚好,喝了碗稀粥,就出門去見薑氏她們。
姚心蘿剛一進門,姚允嫵湊了過來,姚心蘿昨日的冷淡,對她絲毫沒有影響,“四姐姐,我是早上才從枸杞那裏知道,四姐姐昨兒晚上生病了,四姐姐現在可好些了?”
“謝五妹妹關心,現在已經好了。”姚心蘿經過一夜的沉澱,心態平和下來,不再遷怒姚允嫵,態度也就恢複到先前的和善。
“心姐兒過來坐,朝食用過了嗎?”薑氏笑問道。
姚心蘿微微欠身道:“已經用過了。”
姚心蘿走到薑氏麵前,薑氏探身拉住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道:“心姐兒的病好了,二嬸也就放心。這事都怪二嬸沒考慮周全,山上要比山下冷,該帶些厚衣裳上來的。”
姚心蘿聽懂了薑氏話中的意思,原本她就已經釋懷,是以順著薑氏的話,道:“是心蘿沒注意山風強勁,受了寒才生病的,讓二嬸擔心了。”
“心姐兒就是懂事。”薑氏滿意地鬆開了姚心蘿的手。
姚心蘿淡淡地笑了笑,這樣的小事,她是不會在意的。
等王氏帶著姚靜香姐妹過來,一行人往大殿去,半道遇到姚敦臹。拜罷菩薩,上完香,眾人就往放生池去。
放生池邊已圍著不少人,男女老幼都有,在不遠的菩提樹下,放著半人高的大木桶,兩個小沙彌守著。桶裏是僧人從市集裏買來的小魚兒,供香客們放生用。這樣到是方便,香客們不用大費周章的帶魚兒上山。沒有人去質疑,這麼做是否不夠虔誠。
薑氏許了六百兩香油錢給廟裏,如此大手筆,自然得到了廟中眾僧的禮待,看到她們往這裏來,小沙彌就禮貌地開始趕人,“阿彌陀佛,十方檀越有善行,放生積德是修心。各位施主,魚兒已入水,重了生機,還請各位施主讓一讓,與人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