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蕭濰從藏身處轉了出來,進到亭裏,在蕭源身邊坐下,倒了杯茶,遞給他,“八哥,你急躁了。”
蕭源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放回桌上,抬手捏了捏兩眉之間,今日之事,他做得的確過於急躁,可看著姚心蘿對別的男人,巧笑嫣然,他的恨意就壓抑不住,他就想問問她,他怎麼就入不了她的眼?她寧願選那個莽夫李恒,也不選他。
“八哥,也不是非要昭和縣主不可的。”蕭濰覺得蕭源被姚心蘿牽動了情緒,行事失了分寸,忘記了初衷。
“除了她,還有誰?”蕭源反問道。
蕭濰接不上話了,京都各府貴女眾多,乖巧有之、活潑有之、端莊有之、溫柔有之,可這麼多年來,得羅太後看重和寵愛的人總共就三個,昭仁大公主是他們的大姐,崔悅菱已歸蕭瀧,如今就隻剩姚心蘿一人。
“八哥,我們何不把此事透露給小七,讓他們表兄弟去自相殘殺,我們坐收漁翁之利。”蕭濰小聲道。
“你去安排。”蕭源冷靜下來了。
兄弟倆起身離去,自有心腹內侍收拾殘局,就連地上那一灘茶水,都收拾的看不出痕跡,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
姚心蘿出宮回府,給韓氏問安後,回到明珠院後,立刻讓冬林安排人手去查。
過了元宵節,這年就算過完了,臘月十七日,三位藩王帶家眷離京,返回封地。聖上沒能收回他們的爵位,頗感遺憾。
臘月十九日,宮裏傳來寶屏公主昨夜病死的消息,沒有幾個人知道這距她真正死亡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寶屏公主尚未及笄,又是自殺的,聖上一點恩典都沒有,將她薄葬於公主墳,沒有立碑表明她的身份。
同日,原誠王一家居住的院子裏,也傳出哀聲,蕭仲益猥褻親侄女,被他大嫂拿刀砍死了。姚敦臻從暗衛那裏得知此事,呆愣片刻,道:“蒼天有眼,不會饒過自作孽者。”
二十日,蕭浚從宮裏跑了出來,得知李恒不在定遠侯府,去了軍營,他就帶著一個內侍,出城去尋李恒。
蕭濰一直派人盯著蕭浚,立刻做了一番安排。第二天,蕭浚在李恒和孔意秋等人的護送下回城,在半道上,被人伏擊。蕭浚在李恒和孔意秋拚命保護,沒有受傷,可李恒和孔意秋,一個傷了腿,一個傷了手。
但不知道是怎麼原因,受傷的李恒沒被送回定遠侯府,而是和孔意秋一起被送進了梁國公府。韓氏看著抬進來的兩人,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有條不紊安排人手照顧他們。
這邊李恒和孔意秋安頓下來,那邊蕭源陰沉著張臉,盯著蕭濰,“你既然做了這樣的安排,就該安排的周全些,如今事未成,反折了人手進去。”
“是小弟太輕率了。”蕭濰沒想到李恒身手好到能以一抵十,還豁得出命。
“善後要做好,別讓人查到我們。”蕭源沉聲道。
“八哥放心,不會留下痕跡讓他們查到我們的。”蕭濰派出的人,身上的衣物,所用的兵器,都沒有特別的標識,李恒等人就是想查,也查不到蛛絲馬跡。
蕭浚不帶護衛,私自出城,累及李恒和孔意秋等人受傷一事,聖上是肯定要追究的。章皇後心疼外甥,可又舍不得重責親子,在聖上麵脫簪請罪。
聖上被章皇後的護犢行為,氣得七竅生煙,於是封賞給蕭浚皇子府的事,就延期了,蕭浚自知有錯,老實接受。可是蕭源就氣悶了,他也受了牽連,封賞他皇子府的事,也跟延期了。
在京都近郊,發生這樣大案,五城兵馬司和京都府都沒了安生日子過了,姚敦臻和張勤揚帶著人,四處搜查,誓要抓到凶手。可是李恒殺人殺的爽快,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卻不知道他們要如何抓到凶手?
二十三日一大早,李老夫人就在鄭氏、劉氏的陪同下,來梁國公府,要接李恒回去休養。
韓氏和李恒接觸了幾日,覺得這孩子,並不像傳言那麼凶神惡煞,猜到是有人故意往他身上潑髒水,能傳出那樣的惡言來,也說明李家後宅管束不利。隻是韓氏縱然憐惜李恒處境,可她一個外人,不好阻攔李家人接人。
姚心蘿是隨韓氏一起見李家人的,不得不說在庶務上,韓氏教導的好,姚心蘿在聽到李恒的惡名傳出來時,又接合張氏曾對李恒的算計,知道李恒回去,隻怕沒法安心養傷,眸光微轉,計上心頭。
姚心蘿可陪同見客,卻不方便跟著去見李恒,等著韓氏領著李家人出了拙院,道:“冬桔,你抄近路趕去采葵院,把李家人過來的事,告訴李公子。冬柳,你去找府醫,讓他馬上去采葵院,要他對李家人說,李公子傷勢重,不宜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