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膺懲(1 / 2)

冬梅站在巷口,望著空無一人的巷子,隱約可見巷尾還有點點燈光在閃動,是公婆在等她把阿大帶回家,可是……

冬梅癱跪在地,頭抵在地上。六月的晚上,雖不如白天那麼炙熱,可依舊炎熱,但她卻覺得身處冰窖之中,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阿大,阿大。”冬梅低聲喚道,眼淚一滴滴砸在地麵上,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她十月懷胎,拚死拚活生下來的孩子啊,她怎麼舍得?她怎麼舍得?

冬梅用力地捶打著胸口,似乎隻有身體的疼痛,才能減輕她內心的痛苦,這些殺千刀的人,她們不得好死。

“阿大,娘不能去害夫人,夫人是娘的主子,是我們一家人的主子,夫人要有什麼事了,我們一家人都逃不掉一死。阿大,娘對不起你。阿大,你放心,你不會白死的,娘一定會為你報仇,娘會請夫人為你報仇的,娘知道她們在什麼地方,娘找得到她們。阿大,阿大,夫人一定有辦法把那些壞人全抓起來,一定會把她們全部殺死的,全部殺死,全部殺死。”冬梅邊低聲喃喃自語,邊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家走去。

“冬梅,冬梅是你嗎?”有人問道。

冬梅遵行本能地看了過去,愴聲喊道:“阿貴!”

阿貴跑過去,伸手抱住搖搖欲墜的冬梅,“找到阿大了嗎?”

冬梅張了張嘴,她不知道要怎麼說,她怕阿貴不答應她舍棄兒子,去救姑娘。

“把人帶過來。”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來。

“冬梅,世子來了,有什麼事,你跟世子說。”阿貴半扶半抱地把冬梅帶到了一輛馬車邊。

冬梅看到坐在馬車裏的李恒,跪了下去,“求世子救救奴婢的兒子,她們抓走了奴婢的兒子,要奴婢往夫人的補藥裏放東西,說奴婢要是敢不放,就要殺了奴婢的兒子。”

說著冬梅把懷裏的紙包掏了出來,雙手呈上。

饒是李恒一向鎮定,這次也變了臉色,這些喪盡天良的狗東西,咬牙問道:“你可還記得你被帶去了什麼地方?”

冬梅回想了一下,“請世子準備一匹老馬拉著的黑油木頂車,蒙上我的眼睛,或許我能找到地方。”

李恒讓手下去準備好,他和阿貴帶著冬梅以及一個隨從,坐進了馬車裏。冬梅被蒙上了眼睛,她靠在車壁上聽著聲音,“往左轉。”

馬車照著她的指示,左轉。

前行了一段路,冬梅又道:“再左轉。”

在冬梅的指點下,馬車停在了城西一個偏僻的巷子裏,冬梅從車上下來,驚喜地道:“世子,是這裏,就是這裏。”

李恒示意手下進去救人,十分驚訝妻子身邊一個普通的媳婦子,居然有聽聲辨位的本事,“你是怎麼做到的?”

冬梅抹著眼淚道:“張嬤嬤曾教過我們,說當眼睛看不見時,就要有耳朵和鼻子來認地方,聽聲音、聞味道,這樣才能在脫逃之後,找到壞人的巢穴。姐妹們中,隻有我會這個。”張嬤嬤教過的二十人中,隻有冬梅有這個能力,這也是她能留在姚心蘿身邊伺候的原因之一。

李恒隱約還記得張嬤嬤,那個老婦人據羅太後說是姚心蘿親祖母孔氏身邊的人,很會調教手下,可惜她在姚心蘿八歲那年,病故了。

進屋去搜查的人出來了,阿大已經被轉移走了,這裏隻有帶冬梅過來的那個婦人和一個中年男子。

李恒將兩人帶著,暗中留下人監視。冬梅和阿貴回了銀雞巷,兩人不敢說出實情,隻說阿大被拐子帶走了,現已查到阿大的下落,主子已派人去救。

阿貴父母感激涕零地衝著定遠侯府的方向,不停地磕頭謝恩。冬梅忍著悲痛和擔憂,回房躺下了。

被李恒帶回去的那兩人,婦人還好,隻是被綁在柱子上,那個男人被綁在了老虎凳上。

男人叫囂道:“我是良民,你們不能這麼對我,你們這是私設公堂,你們這是違反大虞律的,我要去官衙告你”

李恒不會與他做口舌之爭,抬抬手。隨從拿了兩塊青磚,放在他的腳後跟上。

男人發出一聲慘叫。

“可願交待?”隨從之一問道。

男人咬緊牙關,不應承。

一個隨從抬起他的小腿,另一個隨從,往他的腳後跟下,又墊上一塊青磚。他膝蓋以上,被牢牢地綁在長凳上,可腳後跟被墊,隻覺得膝蓋處痛得快要斷掉,慘叫連連,哀嚎不止,滿頭大汗。那婦人嚇得不敢再看,閉上了雙眼,可她堵不上耳朵,渾身顫抖。

“招還是不招?”隨從之一問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男人還在死撐。

“去準備一桶冷水過來,這塊磚墊上去,這小子的膝蓋肯定得斷,不痛死,也會被痛暈過去。”隨從是在嚇唬他,但也是實情。坐上老虎凳的人,很少有人能扛過四塊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