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不會幫你。”姚心蘿堅定地拒絕,“我是不會對孕婦下手的。”
祝愛蓮咬了咬下唇,問道:“留子去母,你幫不幫我?”
姚心蘿皺眉道:“我不讚成你這麼做。”
“你為什麼不讚成?”祝愛蓮問道。
“如果她生的是個兒子,他長大後,知道是你害死他生母,他會心懷恨意,他若是要為生母報仇,你豈不是養了條白眼狠?白費了心血。”姚心蘿分析道。
祝愛蓮嗤笑道:“我可沒打算他教養成材,我會養廢他,讓他變成一灘爛泥,扶著扶不起。”
姚心蘿輕嘲一聲,就知道她打得是這個主意,問道:“兔子急了尚且還會咬人的,何況他還是個人?你要守三年的孝,懷孕將近一年。而且你能保證你下一胎,還是男孩子嗎?”
祝愛蓮語噎。
“祝表妹,心懷恨意的庶子比嫡子大很多,後果會如何?你好好想想。”姚心蘿用表姐的身份勸道。
姚心蘿對祝愛蓮存著幾分同情,大著肚子在京裏苦熬,孩子又因為意外早產而亡,在需要夫君安慰的時候,夫君卻遠在邊關,好不容易把夫君等回來。夫君還帶著三個小妾,小妾還帶著一個疑似庶長子回來。若不是祝愛蓮對李悅的愛慕並不深,隻怕要抑鬱成病。
“心表姐,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做?”祝愛蓮目帶詢問地看著姚心蘿,她已全然沒了主意。
姚心蘿眸光微閃,道:“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嫡妻,你是嫡母。她是妾,永遠都不可能超越你的地位和身份,庶子就算官居一品,他也要俸養嫡母的。再說,還一半的機會,她生的是女兒,你實在不必如此驚慌失措。”
“是啊,我不必如此驚慌失措啊。謝謝你,心表姐,那我回去了。”祝愛蓮心情好轉,愉快地離開了。
冬梅走了進來,嗔怪地道:“夫人的心就是太好太軟。”
姚心蘿苦笑道:“冬梅姐,我的心腸已經很硬很壞了。”
冬梅搖頭道:“夫人沒有變,夫人是在保護大家,夫人打小就護短。”
姚心蘿隱約聽到了哭聲,笑道:“這個小髒娃,怕是又磕著下巴了。”
“夫人,別這麼說姐兒,姐兒幹淨著呢。”冬梅撇嘴道。
姚心蘿笑著往外走,“瞧瞧,又一個護短的。”
“奴婢本來就護短。”冬梅引以為傲地道。
回到屋裏一看,人家小髒娃不哭了,又在榻上拚命翻身。薑娘子屈屈膝,道:“夫人,姐兒又磕著下巴,奴婢給姐兒抹了點紫膽膏。”
姚心蘿已看到淇兒下巴上的淡淡紫色,笑道:“這小髒娃磕了那麼多回了,還不長記心,這心眼太粗了。”
“夫人,您就別老埋汰姐兒了。”冬梅笑道。
“好好好,她不髒,幹幹淨淨,心細如塵,行了吧?冬梅嬤嬤。”姚心蘿打趣地笑問道。
冬梅輕咳一聲,板著臉,道:“這麼說就對了。”話音一落,噗哧笑了。
五月十六日,一道賜婚懿旨送達京都一個二流世家齊家,將齊家嫡長女齊子衿指婚給安郡王蕭源,擇吉日成親。
同時,德清公主診出有一個半月身孕。
六月初六傍晚,福親王府傳來喜訊,福王妃在陣痛一天一夜後,生下一女。姚心蘿身上帶著喪,不方便過去,派人送了添盆禮和賀喜禮過去。
六月十六是李老夫人的生辰,去年的散歲生辰,就是簡單過的。李宕和鄭氏非長子長媳,李老夫人雖不用為他們守孝,但府裏還在守孝,這個生辰又是簡單的渡過。
次日,刑部公文送到守遠侯府,認定了李愉的罪名。弑父殺母是死罪,依律當斬。聖上核準,秋後處斬。為免刺激到李老夫人,這件事隱瞞了下來。
顯懷郡王進宮向聖上求情,“李愉是名虎將,如今西突國又蠢蠢欲動,萬歲爺,臣有個愚見,可以讓他做個小兵,去西北衝鋒陷陣,代罪立功。”
聖上把手中握著的玉球,重重地砸在了桌上,厲聲道:“爾怎麼敢為亂了三綱之人這人求情?品德敗壞之人,縱有大材,朕亦不用也。”
顯懷郡王心頭一顫,不敢再多言,連連告罪。顯懷郡王離開皇宮,在城裏轉了一圈,從璨園的後門,進了璨園,進了一間偏僻的廂房。
廂房內,蕭濰早已在裏麵等候多時。蕭濰一看他麵無喜色,就知求情無用了,“這個李愉太沒用了。”
顯懷郡王右手握拳,在桌上重重地砸了一下,“梁國公府的手段太陰毒了。”
技不如人,他們無法可施,也隻能放棄營救李愉的打算。
姚心蘿得知這個消息,懸著的心,放下一半,另外一半,要等到秋後李愉被處斬後,才能真正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