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裏,聖上不肯進宮,要去春頤園,昭仁大公主生氣地道:“父皇,大哥大嫂現在生死難料,您怎麼能還去春頤園呢?”
“朕讓小七去找人了,難道還要朕親自去找?”聖上擺擺手,“你趕緊回家,都是當娘的人了,這麼多天沒見著孩子,就不想?快回去快回去。”
“父皇,您,您,氣死我了!”昭仁大公主憤憤地跺跺腳,翻身上馬,帶著她的女護衛們,拍馬離開。
守郡王繃緊的麵孔有幾分鬆動,父皇還沒忘記春頤園那溫柔鄉,隻要他繼續寵愛大小黃氏那就好。
聖上去了春頤園,其他人散開各自歸家,姚心蘿去梁國公府接兒女,向迎接出來的柳氏道了謝,去園子裏和淘兒、寶兒他們在玩過家家的淇兒。
“淇兒。”姚心蘿喚道。
淇兒聽到喊聲,轉身看到是姚心蘿,歡喜地跑了過去,撲進她的懷,奶聲奶聲地喊道:“娘。”
淘兒和寶兒幾個恭敬地行禮道:“侄兒(侄女)給姑姑請安。”
“好孩子們,不必多禮。”姚心蘿笑著頷首,抱起淇兒,“淇兒這些天乖不乖?有沒有聽二舅母的話?有沒有欺負哥哥姐姐啊?”
“淇兒乖,淇兒有聽二舅母的話,有乖乖吃飯飯,有乖乖睡覺覺。弟弟要找娘,哇哇大哭,淇兒哄弟弟,弟弟就不哭了,弟弟也乖。”淇兒嘟小嘴巴道。
“姑姑,弟弟妹妹都很乖。”淘兒出言證實。
“那還好。”姚心蘿笑,放下了淇兒,摸摸她的頭。
“娘,爹爹呢?”淇兒仰著脖子問道。
“你爹爹還有事要忙,沒有和娘一起來。”姚心蘿笑道。
“爹爹好辛苦。”淇兒嬌嬌地道。
姚心蘿笑道:“淇兒知道爹爹辛苦,以後就不要讓爹爹給飛高高好不好?”
淇兒偏著小腦袋,想想,道:“好。”
姚心蘿留在梁國公府用過晝食,才由姚敦臹送回郡主府。回到家中,姚心蘿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這幾天在廣濟寺裏,簡單梳洗,難為了喜潔的她。
在姚心蘿沐浴時,冬柳去找她的兩個徒弟,收集這幾天城裏的八卦。等姚心蘿一身清爽地,歪靠在榻上,吃枸杞桂圓膏時,冬柳表情古怪地進來了。
姚心蘿笑問道:“你這是聽到什麼稀奇的事兒了,怎麼這副模樣?”
“奴婢可不就是聽到稀奇的事了。”冬柳幹笑道。
“坐下說吧。”姚心蘿放下空碗,捏著帕子,擦擦嘴角道。
“謝郡主。”冬柳斜坐在圓墩上,“是有關於祝表姑娘的。”
姚心蘿輕笑出聲,她就知道是那邊又出什麼幺蛾子了,果然啊!示意冬柳繼續說下去。
“三太太、五太太如今都搬過來和表姑娘一起住,也繡點東西,放在店子裏賣,賺點小錢糊口,每個月給一兩銀子奉養老太太。老太太不知聽了誰說那繡店賺了大錢,要兩位太太和表姑娘出銀子,供懌爺讀書。兩位太太和表姑娘不同意,老太太是又哭又鬧的,還說李氏家門不幸,娶了她們這種沒有骨肉親情的兒媳、孫媳回來。還說把懌爺供養出來,她們也能有依靠。還威脅兩位太太和表姑娘,說如果她們不供養懌爺,就要代替三老爺、五老爺和三爺休掉她們。”冬柳道。
姚心蘿嘴角微抽了抽,這還真是件稀奇的事,且不說李懌不是正兒八經的李氏子孫,他就是李氏的子孫,叔嬸是否要供養他讀書,那也得看叔嬸意願。劉氏和汪氏是嬸母,讓她們供養還勉強說得過去,讓祝愛蓮這個隔房的堂嫂來供養,那真是太沒道理了。
還有什麼叫供養出李懌來,她們也能有依靠?
劉氏有夫有子、汪氏有子、祝愛蓮有夫,她們有人依靠,哪裏需要依靠李懌了?李寬他們隻是戍邊,不是流放永不赦還,他們依律,每三年可回家一趟,為期三月。雖然時間不長,但夫妻、母子總歸還有相聚的日子,並不是寡婦死了獨子,無依無靠。
這李懌到底喂了什麼迷藥給李老太太吃啊?讓李老太太這麼護著他,姚心蘿實在是想不通,蹙眉問道:“然後呢?”
冬柳咽了咽口水道:“兩位太太和表姑娘撂下話,說她們沒犯七出之條,老太太非要休掉她們,她們就去衙門告老太太不慈。鬧了四五天,最後,兩位太太和表姑娘答應每月多給五錢銀子給老太太,其他事都不管。為免老太太以後再來挑事,兩位太太和表姑娘找人在院子裏砌了一道矮牆,不讓老太太過來,一間院子隔成兩家過。”
姚心蘿搖頭歎氣,李老太太這麼糊裏糊塗,她是怎麼活到這麼大年紀的?這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郡主,邱表姑娘和祝二表姑娘的親事都訂好了。邱表姑娘訂給了承恩伯府的三公子當續弦,祝二表姑娘訂給了一個來自三苗的糧商。”冬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