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封了一伯一侯,官員的職位也有所變動,梁玨做了戶部尚書,蕭儉則是大理寺卿,兩人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占據如此高位,實在令人側目,令人嫉妒。
也有通透的人,對此不覺得意外,梁玨可是福王妃的堂兄,蕭儉亦是出生宗室。
梁玨除了是福王妃的堂兄,他的妻子是蕭儉的妹妹蕭媛,蕭媛的姨母是蔣國公夫人,表姐高樂靈和昭仁長公主是妯娌,六表嫂蕭詠絮出身顯恪郡王府。
至於蕭儉,他娶了崇毅侯的小女兒孟清安,孟清安的長姐孟清寧嫁到了謝家,謝家有一女嫁進了梁家,梁家有一女嫁進了孔家,於是拐彎抹角的與梁國公府也攀扯上了關係。
這些姻親關係,繞得姚心蘿都有些頭暈,但是不妨礙她打人送禮去恭賀兩人高升。
京都權貴圈,因新帝登基,已然大洗牌。能在改朝換代後,仍能保持權勢,屹立不倒的,方是贏家。比如梁國公府就是大贏家,雖在孝期,但聖上的賞賜卻也沒少,明明白白地告訴各府,梁國公府仍深得朕心。
蔣國公府卻有些不妙,高晉丘雖然因功小升半級,從吏部員外郎升任吏部驗封清吏司郎中,但他非蔣國公府世子,將來蔣國公和萬氏離世,要撐起蔣國公府的是高世子而非他。
蔣國公世子因傷已退出朝堂,身上無官無職,他文武皆平庸,與姚敦臻等人來往漸漸疏遠,這於蔣國公府而言絕非好事。最令人犯愁的是高世子膝下無子,爵位繼承上就出現了大斷層,涉及到爵位,過繼子嗣就不是件簡單的事。平氏想過繼高晉丘的兒子,大麵上來說是對的,可她獨獨忘了蕭詠絮的身份。
“萬歲爺會不會讓蔣國公府移爵?”姚心蘿躺在李恒懷裏問道。最近,蔣國公府因為平氏的關係,鬧出不少風波。
李恒邊幫她揉著纖腰,邊道:“不會。”
“絮兒是怎麼都不會願意把兒子過繼出去的。”姚心蘿也是當娘的人,自己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管旁人叫爹娘,管自己叫嬸母,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接受。
“不會過繼,應該會兄終弟及。”李恒揣測道。
李恒的揣測沒有錯,聖上的確是如此打算的,然而不等聖上把這意思,傳達給蔣國公,蔣國公世子突然中毒身亡。
平氏跑去京都府告狀,“是高晉丘和他的嫡妻蕭氏,合謀下毒,毒死我家夫君的,他們還想毒死我。”
此語一出,引起各府一片嘩然。
姚心蘿聞訊,脫口道:“絮兒不可能這麼做。”
高晉丘和蕭詠絮為人擺在那兒,沒人相信平氏所言,但平氏不依不饒,一口咬定就是高晉丘和蕭詠絮毒死高世子的,京都府十分為難,這案接還是不接?
案子得接,得查,必須得還高晉丘和蕭詠絮的清白。清者自清,縱然平氏想要往兩人身上潑髒水,可事實證明,高世子並非是被他人毒死的,而是他自己服毒自盡。
身體的殘缺、嫡妻的埋怨都令他痛苦萬分,他無法再忍受下去,才會一死了之。事情查清後,萬氏一巴掌扇在了平氏臉上,怒罵道:“毒婦,我兒是被你害死的。”
要不是她鬧著初二回娘家,高世子不會墜馬,不會癱瘓,後麵事就不會發生。若不是顧惜著四個孫女,萬氏恨不能替子休妻。平氏被送去重新修建好的戒台寺,她的國公夫人夢,到此終結。
姚心蘿對李恒感歎道:“皇祖母曾說,欲望就如手中握著的沙子,握得越緊,沙子流得越快,失去的就越多。”
“蔣國公府交到高晉丘手上是好事。”李恒中肯地道。
“這到是。”姚心蘿讚同地道。
蔣國公府的鬧劇接近尾聲時,靖北侯府修繕完了。姚心蘿的侯夫人的請封早就下來了,從郡主府移居侯府在情理之中。
喬遷新居,請客筵席,請客的日子定在七月二十九日,內院外院各開三十桌。到了正日子,姚心蘿叮囑淇兒道:“淇兒,今天你是主人家,要好好的招呼和你年齡相仿的小姑娘,不要欺負人家,不要惹事生非,不要和人打架、吵架,不要鬧脾氣,知不知道?”
“娘,您放心,我懂什麼叫地主之誼,我會好好招呼她們的,保證不打她們。”淇兒擺手道。
姚心蘿摸摸她的小辮,笑了笑,算是相信了她的保證。
隨母親前來的小姑娘不少,滿滿坐了四桌,淇兒對寶兒、順兒是熱情的,對吉安縣主和吉慶縣主就比較冷淡。吉安縣主不高興受到冷落,道:“李玥眉,你別以為你父親當了侯爺,你是侯爺之女就了不起,我爹是郡王,我是縣主,你見著我,居然敢不行禮,哼,好大的膽子。”
淇兒雙手握了握拳,到底沒有出手,欠身道:“小女見吉安縣主,吉安縣主萬福,行了吧?”
順兒挽起淇兒,“你也沒跟我行禮啊,你是縣主,我可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