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錚早已拉了凳子讓她坐,自己又在另一旁坐下,“賢弟是不是沒想到這房裏會是這樣啊。我也沒想到呢,那何鑫啊,就是愛往臉上貼金,明明開著妓院賺著花酒錢,卻就是好這一口,把個房間弄得清清淡淡裝書生。”
宣華不禁想,裝書生裝得這樣好,卻也是個不同一般的商賈。
他兩人坐下,隨從各在左右,不一會兒,便有夥計拿了酒菜來,告訴霍錚陳師傅已經開始做鹿肉了,又說老板待會兒也會來。
霍錚嘀咕,“我平時來他就不出現,一拿了新鮮的野味來他就跑得比誰都快,還說是親自招待我呢,其實就是要蹭吃的,不就是用了一下他家的廚子嗎。”
夥計擺著杯筷隻是笑,一會兒說道:“霍公子,還有這位……”
“王公子。”霍錚接道。夥計便笑道:“霍公子,還有王公子先吃些酒菜,鹿肉一好小的便給二位呈上來。”說完才退出房去。
宣華在霍錚的熱情推薦下嚐了幾口,不禁再次對這宵香院增添了些許好感。這裏的菜,雖比不上公主府中的精致,卻也是色香味俱全,甚至比她在赤陽行館中的味道都好;這裏的酒,雖不那麼清那麼香,卻也甘醇綿甜,回味長久,別具一番風味。難怪男人都愛來此,上好的菜肴,上好的美酒,上好的女人……男人所愛,不就是這些麼?
沒一會兒,門口便傳來腳步聲,卻還不是一個人的,聽著似有兩三人,愈來愈近後便在門口停了下來,霍錚顯然也聽見了,轉頭看看她,又看向門口,“來了。”
正說著,門“嘎吱”一聲打開,一個麵稍黑,留著三寸多長的黑須,麵目清瘦卻和善的人走了進來。霍錚起身道:“何老兄,又想吃新鮮肉了吧!”
宣華也起身,卻不曾再看霍錚口中的何鑫一眼,麵是直直看向他身後的另一人。
何鑫身後,還跟了兩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男人,女人生得沉魚落雁,男人生的閉月羞花,與她四目相對之時也微微一愣。
他……竟是他……鍾楚……鍾楚!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讓人翻遍了一切能翻的地方,他卻好端端躲在這裏!今日,看他還能往哪裏逃!
“給我將他拿下!”正在霍錚一行人進屋不過兩三步時,宣華一聲令下,後麵站著的兩名護從同時拔了刀,飛身躍至前麵,一下就將刀架在了鍾楚脖子上。
霍錚大吃一驚,愣愣盯向宣華:“賢……賢弟,你這是做什麼?”說著看向何鑫,卻見何鑫正一動不動地看著宣華,臉上那震驚的模樣是他從不曾見過的。
鍾楚立刻去拉何鑫的衣服,“老爺,我是宵香院的人,你不能見死不救呀!”
直到這會兒被鍾楚拉了衣服何鑫才反應過來,目光卻仍然緊緊盯著宣華,“公子這是為何?我們楚終與你有什麼舊怨麼?一上來就是如此。”他說話時眼睛眨也不眨,隻是看著她,口中之言也似失魂落魄般,語氣平淡恍惚得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