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個收藏大家,栽在了一個老婦人手裏(1 / 3)

送別蘇慶輝後,丁一夫回到辦公室,又把方玉斌召了過來。方玉斌剛到,丁一夫劈頭便問:“這兩天,盧文江那邊怎麼樣了?”

方玉斌隻好小心翼翼地答道:“我一直在北京,還沒回江州。再說了,盧文江被捕後,公司保衛部的人就飛到江州,負責與公安機關對接。公司內部的調查,也是保衛部在負責。即便我回到江州,也插不上手。”

丁一夫蹺起二郎腿:“你就沒利用自己在江州的關係,去打聽一下?”

方玉斌說:“盧文江被捕後,我通過電話與江州團隊的同事聯係過。我覺得,在這種非常時期,所有人應當秉持兩條原則,第一是積極配合、支持調查工作,第二是不打聽、不妄議,相信公安機關會做出最終結論。既然這樣要求別人,自己理當率先做到。公司有丁總執掌全局,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會告訴我。你沒告訴我的事,就說明我還沒必要知道。”

丁一夫露出笑容:“有進步!”他指了指沙發,示意方玉斌坐下:“盡管在處理趙曉宇一事上,你犯了十分低級的錯誤,但起碼在盧文江這件事上,你還是展現了一個成熟領導者理應具備的素質。”

方玉斌頻頻點頭,後背卻有些發涼。都說伴君如伴虎,跟在丁一夫這樣的領導身邊,真得時刻謹慎,不能越雷池一步。

“該你知道的事,遲早都會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事,知道多了反而是負擔。”丁一夫抿了一口茶,“比方說同蘇慶輝談判的事情,不用你打聽,我就會同你交底。昨天,我們已經達成一致——在原來談的基礎上,交易價格下浮30%。等處理完一些細節問題後,雙方便簽署協議。”

丁一夫又說:“大原則已經定下,剩下的細節問題,蘇慶輝會派人過來接洽。我們這邊,就由你出麵去談。”

在董勁鬆告密、蘇慶輝知悉油田底細的前提下,還能以七折價打包出售石油資產,方玉斌真是又驚又喜。他問道:“接下來的會談,我需要把握什麼原則?”

“寸土不讓!”丁一夫大手一揮,“該做的讓步,我都已經做了。在接下來的細節問題上,你不用遷就他們,大膽地為公司爭取利益。”

方玉斌答應著,臉上卻浮現出一絲疑惑。被董勁鬆這麼一攪和,還有人肯以七折價接盤,真得謝天謝地了。此時此刻,我又哪來“寸土不讓”的底氣?

“別沒信心!”丁一夫說,“我們的底牌,是被蘇慶輝瞅見了,但他的底牌,我也大致看清楚了。這筆生意,實則各取所需,誰也不是慷慨仁義。”

“蘇慶輝的底牌?”方玉斌頗為不解。

丁一夫輕鬆地笑起來:“無論董勁鬆告密的動機為何,好歹也算通風報信吧。蘇慶輝倒好,一點不領情,不但扣下了董勁鬆,甚至還上了手段,逼著姓董的供出背後合謀者。接下來,還把這些消息通報給我。凡此種種,你不覺得奇怪嗎?”

方玉斌說:“我一直想不通的就是這事。”

“起初我也想不通。”丁一夫將手擱在肚子上,兩個大拇指不停地上下打轉,“可通過幾天的觀察,尤其是談判桌上蘇慶輝的表現,我漸漸理出頭緒。”

眼看方玉斌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丁一夫卻仿佛要岔開話題:“先給你講兩個故事吧。醫學界有所謂的安慰劑效應,就是指病人雖然獲得無效治療,卻‘相信’治療有效,而讓病患症狀得到舒緩的現象。發現安慰劑效應的是一名美國軍醫,二戰時,美軍在西西裏島登陸,戰況異常慘烈,每天都有大量傷員送來醫院。到最後,止痛劑已經用完了。受傷的美國大兵拿槍頂著軍醫,要求立刻給自己注射止痛劑。情急之下,有個軍醫抱著箱子跑進來,大喊說止痛劑運來了。幾分鍾後,軍醫給傷兵注射了所謂的止痛劑。”